“喂!打火機!”柴策小跑跟上男孩兒的腳步舉著打火機在人家麵前晃來晃去,男孩這次索性連看都不看了,目不轉睛的往前走。柴策不死心,繼續喋喋不休“喂!你是中考的吧?”“……”
“喂!你是不是沒考上啊?”
“……”
“喂!你家挺有錢吧?”
“……”
“喂!你這是要回家?”
“……”
“喂!你叫啥?”
“程昱東”
“啥?”柴策愣了一下,剛才那男孩兒是不是說了一句話?“程昱東”?
“我說我叫程昱東,你真磨嘰。”嫌棄柴策墨跡的男孩兒白了他一眼,繼續沉默的往前走。
忽視男孩兒明顯的厭惡之情,柴策繼續喋喋不休“喂!我叫柴策,你叫我三白就行,那啥,明年我也中考,嘿嘿,你肯定是學習特好的那種吧。”
在柴策沒完沒了的自說自話中,男孩兒終於忍不住了,柴策神采奕奕的眼神讓男孩有一種自己正在一絲不掛暴露在人麵前的錯覺,這人長得真好看,就是太痞氣,這點和外貌明顯的違和感竟然也讓人覺得沒那麼突兀,真好看。
“喂!你看啥呢?”注意到麵前的男孩竟然開始用那雙細長的眼睛觀察自己,柴策覺得微微有點臉熱,但是那也就是微微一點,半秒之後柴策恢複了正常的心理狀態,繼續調戲道:“喂!我好看吧?看傻了?嗯?”
“嗯……柴、柴策,你很好看。”這次男孩一板一眼的話讓柴策徹底把臉熱成了小火爐,這個男孩說自己好看,不是嫌惡、不是調笑,還真讓他這個比小男孩大三歲的大男孩覺得難為情起來了。但是還沒等柴策好好吸收自己的情緒,男孩兒緊接著一句話讓他所有的激情都被澆滅了,“盡管好看,但是嘴太碎,我討厭你。”
“誒臥槽!哥這小暴脾氣!你小子說啥!”柴策一手拽下吊在嘴裏的半截煙屁股狠狠地甩到地上,抬起腳後跟撚滅了火星,另一手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男孩幹幹淨淨的小臉兒。
男孩抬起眼睛正好對上了柴策飽含水汽的桃花眼怒氣衝衝地瞪向自己,男孩咬著嘴唇和那兩股不友好的視線對視幾秒,心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人太好看了,不適合發脾氣,最後勉為其難做了一個沉重的決定。“我說你好看,沒別的了。”男孩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似乎在說我剛剛就是沒說討厭你,愛信不信。
柴策一手摟過男孩的肩膀“嘖”了一聲,“你這出愛答不理的勁兒咋這麼招人喜歡呢?”
這天是程昱東鄉下親戚去他家做客,柴策放棄了去他家蹭一宿的打算,而且認識這人一年來男孩性格越來越冷了,整天貓在課本和各種稀奇古怪的課外書裏,柴策本來是打算隨隨便便上個技校的,可是認識半年後人家說嫌棄他沒文化,得,還得為了不給小孩丟人學習去,中考之前那孩子可是放話說了,要是考不上重點以後不許找人家玩要是考上了就請他和他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朋友和同學吃飯。柴策坐在賓館的單人床上重重的吸一口煙,他的朋友,不過是狐朋狗有罷了,當初想把這孩子介紹出去人家愣是活生生用一句“你的朋友我看不上”給堵回來了,現在也隻有六子能入人家文化人的眼,說是六子“為人質樸誠實”,呸!質樸個毛,還不是年級裏名聲爛大街的主兒。柴策頹廢的躺在床上,心裏七上八下的:明個去的那幾個可別給他丟臉呐!
一想到那孩子老氣橫秋的模樣,柴策的小心髒不禁又激動起來,真是喜歡啊,怎麼看怎麼喜歡。就這麼一會緊張一會歡喜的情緒,霍霍到天快亮了他人才隱隱約約進入夢境。
夢裏的程昱東一身束身黑西服,端著酒杯站在他身邊輕輕抬起腳,用那種雲淡風輕的音調在他耳邊說:“柴策,你真好看。”柴策穿著同樣款式的白西服嘴角微微揚起,看著麵前的小孩比一年前高了,嬰兒肥也漸漸消了下去,清冷的眉眼中藏著一絲隱隱的期待。就是這種不溫不火的神態,柴策每次看到都覺得心裏癢的不行,正準備回複一句話,結果隻聽見“砰”的一聲,程昱東手裏的酒杯豁然落地濺起他滿身的葡萄酒。而麵前的小孩整張臉都被杯茬子紮花,噗噗地往外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