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韜韜又被王禛給抓了回來。
跟一年前相比,包韜韜這次學聰明了,剛被抓到的時候,不再像之前那樣恨不得幾爪子撓死他的張牙舞爪,而是麵無表情的與他冷戰。
打,她是打不過的,多次血淋淋的教訓,足夠她認識到,不想被王禛非常小人的加以報複,最好在他麵前做個“君子”,能動口就千萬不要動手。
問題是她一向訥於言敏於行,口才遠遠比不上行動能力,王禛三言兩語就能讓她氣急敗壞的想跟決一死戰,真是要了命了!
就像今天,王禛一進門,說了句“困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包韜韜就很不想做君子了。
她覺得自己的修養都還不錯,可被關了幾天也會鬧情緒的,她暴躁失眠,他就以為自己在等他,這老男人得有多自戀啊!
不過她還沒有氣糊塗,理智尚存,強忍著沒有撲上去。跟他動手,那是自取其辱。
“你的房間在隔壁!”她指著房門,對剛進門王禛橫眉冷目:“請你出去!”
王禛看見她那炸毛的樣子,略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扯鬆了自己的領帶,摘掉了手表。
“韜韜,注意你的態度。”他有一把和皮囊十分匹配的好嗓子,低沉而華麗,“這房子是我的,房子裏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坐在床邊,把包韜韜往裏麵推了推,又補充道:“今晚再敢踢我,就把你綁起來。”
再好聽的聲音,也掩蓋不了其內容的欠扁,包韜韜氣得紅了眼眶,又無可奈何,最後隻能扯過被子,把自己裹成個蟬蛹,隻露出披頭散發的腦袋。
惡狠狠的瞪著王禛,半天憋出三個字表達自己的憤怒:“老混蛋!”
王禛並沒有被她的惡劣激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不是沒脾氣,而是懶得生氣了,跟腦子有病的臭丫頭較真,自己氣死了,她還沒心沒肺的四處逍遙,美得她!
兩年前,一場不大不小的車禍,撞飛了包韜韜的記憶。經過治療,她記起了一些事,也記起了王禛這個監護人,但也僅僅隻記得他監護人這個身份而已,與他相處十幾年的點點滴滴一概不記得,邪乎得很。
選擇性失憶?王禛心裏冷哼一聲,他一直拒絕相信醫生診斷的結果。“選擇”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他?
他一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記起管家傭人,連家裏那隻呆鳥都記得,就不記得他?
王禛腦子裏冒出無數個問號,沒想出答案,又不動聲色的想,他的包子跟他不親近了,不再喜歡他,還時刻計劃逃跑,一年兩年三年,他可以忍,可以等,但十年,二十年呢?
就這麼關她一輩子?
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也隻能如此。
給她所謂的自由,放任她飛進別人的懷抱,隻是想一想王禛都覺得無法忍受。
養了她十年,她小時候那麼依賴他,小尾巴一樣粘著他,曾經那麼乖那麼認真的說對他說,她喜歡他,全世界最喜歡。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一直喜歡下去,為什麼要忘記?
她童言無忌,他卻當了真。他是個涼薄無情的人,狠起來六親不認,心底最後那點柔軟和真心都給了她,所以,現在她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麵對防狼似的防著自己的包韜韜,王禛無比想念當年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肉呼呼的小臉,黑亮的大眼睛,笑起來就露出兩顆小虎牙,嘴角梨渦深深……
王禛將她連人帶被子撈過來,緊緊抱在懷裏,下巴在她頭頂蹭來蹭去,包韜韜一邊掙紮一邊叫罵,沒一會兒就掙紮累了,喘著氣停下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兒,忍不住多聞了兩口。
王禛按著她的頭不讓她動,包韜韜搖晃著腦袋甩開他的手,猛的看到王禛蹙著眉頭,鏡片後的眼睛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