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王國國立圖書館的窗外看去,是一片燃燒著的火海。或許王都的百姓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作為大陸上最強的國家,王都的牢不可破似乎是大陸的共識。
但是今天,這個共識被打破了。無數的帝國士兵從城外湧入,在王都殺人,劫掠,防火。王都的吟遊詩人總是用野蠻、愚昧去形容帝國的士兵,卻不知道在戰爭失敗的時候,這些詞就是敵方陣營的噩夢。
火焰在窗外跳動,在映照在他的眼裏。他忽然有些後悔和害怕,這對在大陸上精神力最高的人來說,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能完美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是的,完美。他在心裏對自己輕輕說了句。
整個王國,都是對他的詛咒。
他站了起來,長長的法師袍拖在了地上,從窗外照射進來的火光,映射著長袍的金色紋邊。在大陸上,法師袍的長度代表了這個法師的階級,拖在地上的法師袍確實不適合那些武者戰鬥,但是對於能輕鬆在天上飛翔的法師來說,這樣更加能體現法師的高貴。而長袍的金色紋邊,則代表法師最強的稱號:大魔法師。這是僅僅隻有個位數法師可以得到的稱號,每一個得到這個稱號的法師,都是毀城滅邦的存在。
當然,是除他以外的大魔法師。他擁有著整個大陸上最強的精神力,卻沒有與之對應的魔力儲量。他可以做到改寫甚至創造超階魔法,卻沒有辦法做到施展一個完整的四階魔法。對,他的全部魔力隻能釋放三階魔法。
不過無與倫比的精神力給予了他對魔法術式的天賦,他能隨意構成、修改術式,往往簡單的魔法經過他的修改都能爆發極強的威力。但同時,這精神力也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已經忘記了,是幾歲的時候被王國發現天賦,然後鎖在了王都的國立圖書館。王國賦予了他大魔法師的稱號,也剝奪了他的自由。他被作為一個虛偽的戰略威懾物存在,也被當做魔法創造優化機使用。為了這個謊言不被戳破,也為了他不能逃跑,他隻被允許在圖書館裏行動,就算如此,也有無數的人在門外監視著他。
他的不滿在積蓄,終於,他決定毀掉這個詛咒的牢籠。他用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創造出了三階的通信魔法,並且在不斷優化下,這個通信魔法不會被監測到。在一次帝國和王國的和談中,他用通信魔法送出去了幾個重要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了,自己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大魔法師一事。
帝國在得到消息後,經過謹慎的驗證,發現他傳遞的信息都是正確的。於是便放棄和談,轉而與王國全麵開戰。王國的軍隊本就不如帝國軍隊,以往帝國懾於王國多出一位的大魔法師,在戰爭上不敢與王國爭鋒,這才有了和談的局麵。一旦這個大魔法師的謊言被打破,帝國的獠牙,終於開始撕咬王國的血肉。
帝國或許永遠沒有想到,給他們致勝信息的人,就是那個假的大魔法師。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王都的慘狀,今天的圖書館沒有人來,他也沒有點太多的燈。幽邃,安靜,就好像他自己那樣。他站在窗前的火光裏,看著幽暗的圖書館,他似乎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他,非常討厭黑暗。如今,卻可以在這個棺材一樣的圖書館裏生活了這麼久。
他眼前的黑暗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知道,這是王國的暗殺部隊。王國既滅,他不能留。王國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他的反叛才造成了這種結果,但是王國高層也明白,這樣一個好用的機器如果落在了帝國手裏,那麼王國就沒有複國的希望了。
籠子雖然被燒破了,但是裏麵的鳥也被燒死了麼?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從不信光明教,更不信輪回一說。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始了人生中第一個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禱告。
神啊,如果在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我能永遠沐浴於陽光之下。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最後一眼所見的,是一團火焰,一團燃燒著溫暖的,火焰。
如果說現在的徐家,要評論一個最慘的人,那肯定是徐家三房的獨子徐行。徐行少爺本是徐家天賦最強的人,被老太爺允許,在十歲就開始修煉本族最強典籍【白夜】,也是整個徐家上下最關注的的一個小輩。但是他在修煉了半年之後,帶著自己的仆人到十萬大山外圍打獵,卻在外圍遇到了已經結出內丹的妖獸,被打成重傷。在十萬大山外圍遇到內丹妖獸已經是非常倒黴了,更加倒黴的是,本來他如果可以立馬送到北邊的華家,請華家老太爺出來救治的話,大不了就是在床上躺一段時間。可華家老太爺竟然早一天去雲遊了,最後隻能請其他華家的大夫救治,命是保住了,但是丹田紫府卻被破了,一身修為盡失,以後也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了。
在這種打擊之下,從小就天賦無雙的徐行受不了這個結果,在族人沒看住的時候逃了出去,想著投湖自盡。若是自盡成了,雖然是慘到沒命了,但也算是結束了。可結果竟然被救了起來,然後就得了失憶,不僅連家裏人是誰都忘記了,甚至連字都忘記怎麼了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