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醒來的時候,差不多才是卯時,當他推開虛掩的大門,卻驚奇的發現秦昭陽站在槐樹下,冰山劍被她隨意的丟在一旁,手裏捧著那本殘破的《清風》,微微皺著眉頭,枯黃的槐樹枝葉鋪滿了一地,而地麵上也有許多道劍氣肆掠過的痕跡。
秦昭陽大大方方的合上隻有寥寥數頁的劍譜,小心翼翼的放進袖口,又擦淨清風劍上的泥土,平靜道:“醒了?”
許牧瞥了一眼空氣中依稀殘留的白色劍氣,微微震驚,但在聯想到秦昭陽那變態的天賦之後,笑道:“像秦姑娘這麼天賦異稟的人,都起早練劍,我要是不加倍努力追趕,以後怕是連站在秦姑娘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秦昭陽翻了個白眼,就著大石頭坐下。
許牧也無心和她逗趣,找了個空蕩的地方站定,以手做劍,一招一式毫無遺漏的使出《春水》七式,因為修為盡失的緣故,顯得有些吃力,但卻十分熟稔,劍招之間的銜接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在練完一套劍招之後,大汗淋漓。
雖然不能修行,但許牧並沒有放棄對劍法的練習,每日他都會早起練上一遍《春水》,雷打不動。這些劍招對付不了踏上武道的武者,但要對付幾個不長眼的小混混卻不在話下。
秦昭陽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些欣賞,嘴上卻鄙夷道:“真虛。”
許牧差點笑斷氣,“虛不虛,試過才知道。”
說完後,立刻拔腿就跑。
秦昭陽俏臉泛起一陣紅暈,遠遠的看著這個有色心沒色膽的登徒浪子,怒道:“不僅虛,還慫。”
當許牧將任命書拍在桌麵上的時候,蕭子何一隻手拿著一袋熟雞蛋敷在臉上,另一隻手卻抱著壇黃酒,滿臉憤恨委屈,根本都不去看桌上的任命書一眼,也不和許牧講話,似乎是對他有什麼意見。
許牧這才發現後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尤其是眼角處鼓起的大包更顯滑稽,憋著笑道:“先生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著,我看啊,八九不離十是這位蕭先生的仇家尋仇來了,而這位蕭先生又沒錢給,隻能肉償,誰知道他誑過多少人,騙了多少壇酒?”
秦昭陽將一袋饅頭遞給許牧,笑著譏諷道。
蕭子何冷哼一聲,並不反駁,將頭側過去,不再讓兩人瞧見他的傷口。
許牧咬下一口饅頭,秦昭陽無趣的走開,將許牧昨日廢了好大勁的碼好的箱子一通打亂,從裏麵仔細挑出幾件單薄的長衫,用布袋包好,輕聲道:“你看昨日買的書要帶哪幾本,我一並給你收拾好。”
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著實讓許牧始料未及,看著秦昭陽也越來越順眼,輕聲道:“不用了。”
“此次去西平,要應對的危險和事情太多,肯定沒有時間看書。那些老家夥們苦心經營十幾年,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哪裏會肯一股腦兒的交給我這個黃毛小子,指不定在暗處下了多少絆子,就等著我入坑呢。要我說,我們還是低調點的好,到西平後先觀察一段時日,再做打算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