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軒靜靜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林糖糖,眼裏溢滿擔憂,“她什麼時候會醒?”
君清越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幹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明天早上。”
“嗯。”君洛軒走到病床前的椅子坐下,看也不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君清越,此時他的眼裏心裏全是林糖糖。
君清越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洛軒,血塊已經從她腦袋裏取出來了,你放心,她沒事了。”
君洛軒抿了抿雙唇,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天知道他聽到林糖糖出車禍時的心情,這輩子,君洛軒都不想再經曆。
“謝謝。”君洛軒站起身,轉過頭看著君清越,真誠地說道,“這一次,謝謝你。”
見慣了君洛軒從小到大的冷漠,君清越還是第一次看到君洛軒這麼對自己說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笑道,“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事情。”
君洛軒點了點頭,繼續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跟君清越聊天的打算。
君清越整顆心都被八卦折磨著,當君洛軒給他打電話,讓他準備好手術室的時候,君清越就覺得君洛軒是不是又要玩什麼遊戲,君洛軒略帶清冷和焦急的語氣卻直接傳達到君清越的耳朵裏,那個時候,君清越就想知道,君洛軒的女友究竟是誰,那個女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夠讓一向冷靜的君洛軒也會有焦急的心情。
“她是你的女朋友?”君清越在見到君洛軒抱著滿身是血的女人進醫院的時候,也來不及去八卦,一門心思想要救人,現在人救活了,沒有危險之後,君清越那顆八卦的心就蠢蠢欲動。
君洛軒點了點頭,背對著君清越,“是。”
“她怎麼這麼沒眼光,怎麼會看上你?”君清越真心覺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特別沒眼光,君洛軒是一個話少又冷漠的人,怎麼會有女人受得了君洛軒這個樣子。
君洛軒轉過頭,冷冷地瞥了君清越一眼,“君院長,您很閑?”
君清越整個人打了個寒顫,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幹笑兩聲,“嗬嗬,很忙,很忙,那個,你先照顧她,我要去看看其他的病人,等夥我再過來啊。”說完,一溜煙地跑走了。
君洛軒在君清越走之後,周身散發出濃烈的哀傷,他輕輕地握住林糖糖被子下的右手,低聲說道,“糖糖,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的人。”
“謝謝你啊,背我下山。”君洛軒望著病床上的林糖糖,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幕。
君洛軒一路背著林糖糖下山,在路上,君洛軒依舊保持著自己沉默的性格,一句話都沒說,倒是林糖糖在最初的尷尬之後,就開始在他耳邊說個不停。
“這座山是A市最高的,我小學時候爬過一次,當時是跟班裏的同學一起來的,大家年紀小,都覺得爬不上來,後來啊,一群人一起唱國歌,互相拉著彼此的手,愣是把每個人都給拉上來了。”
“其實啊,我最不喜歡爬山了,每一次爬山都覺得是件特別恐怖的事情,要不是這座山高,我覺得山頂爬上來的人少,我也不會選擇山頂來練歌。”
“今天真的是太倒黴了,應該出門看個黃曆的,也不知道我這麼回家,爸媽會不會擔心我?”
“哎,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我看你爬上山來,似乎一點汗都沒有出,你是不是站在那裏聽我唱很久的歌了?”
“喂喂,大哥,說句話啊,你從那一句話開始聽的,你覺得我唱的怎麼樣?”
君洛軒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瘋了,不但主動背一個女生下山,還一路上被一個女人嘮叨,自己居然能夠忍受得了,連將她半路丟下的念頭都沒有。
微風吹拂過兩個人的臉龐,林糖糖見君洛軒不回答自己,趴在君洛軒的耳邊,又問了一聲,“你覺得我唱的怎麼樣?”
“很難聽。”君洛軒耳廓微紅,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剛才心跳加快了兩下。
林糖糖懨懨地應了一聲,沒有剛才話嘮的樣子,就在君洛軒覺得突然間安靜下來有點不習慣,反思是不是自己說話太直接,傷害到林糖糖自尊心的時候,林糖糖又開始說話了。
“難聽就難聽,要不是難聽,我才不會一大早爬山山頂來練歌。”
“算了,既然我練了還是這麼難聽,我就去彈鋼琴好了,也算是為了班級做貢獻。”
“哈哈哈,我太聰明了,這樣一來,老師和同學們就不會說我偷懶了。”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來輕鬆得多,就算是身上背著一個人,君洛軒依舊步子穩健,很快就來到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