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屍山轟然倒塌,無盡的黑暗瞬間便是將他淹沒。
沒來由的,在這個瞬間,軒天忽然冒出個念頭:要是亦瑤師姐在這,這滿地的汙穢,會不會嚇得直跺腳啊?
但現在,終究也就他一人而已。
墨霜好像也失去了控製,吧嗒一下掉落到血水之中。
飛舞的巨蝠都落了下來,甚至有幾隻正趴在屍堆上扒拉著,像是要將軒天從中挖出來一樣。
這個時候,一隻渾身散發著妖異氣息的蝙蝠出現在了蝠群中,但體型卻比這些巨蝠小上不少,不過從氣息上看,則是完全不同,雙眼卻是血紅異常,隻見它朝著屍堆吱吱吱的叫了幾聲,便是有更多的巨蝠爬了上去,利爪頓時便將那些巨蝠的屍身抓的支離破碎。
忽然,屍堆上的巨蝠都停止了動作,尖尖的耳朵在不停的顫動著,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
陡然間,巨蝠們倉皇的張開翅膀,還未來得及飛起,一股龐大的氣息噴薄而出,連著巨蝠屍體一起被彈出去老遠,露出了半臥在地上的少年,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正散發著陣陣暗紅色的光芒。
以邪製邪。
邪戒作為邪宗宗主的信物,也可謂是邪宗的鎮宗之寶,就像鬼夫子所說,它本身乃是法寶,又被軒天在不知情下血煉,普天之下,真正能夠發揮其威力的怕也隻是軒天一人了,當然,以他現在的道行,威力自是尚且不足。
軒天也是情急之下,摸到了懷中的這枚邪戒,形勢危旦,他也顧不得許多,將邪戒戴到手上,學著驅使墨霜的方法嚐試了一下,但血煉之物遠比墨霜要來的簡單,當這股氣息從邪戒中散發而出時,他的驚訝不會比外麵的巨蝠要小,甚至更甚。
洞窟內充斥著極度難聞的氣味,但軒天已經是全然沒有了感覺,伸手將臉上的血汙隨便抹去,掙紮著從地上站起,這個時候,他也注意到了那隻蝠王。
想必,罪魁禍首便是它了。
四周的巨蝠再一次聚集了過來,不住的飛騰著,卻不敢靠的太近,似乎是頗為忌諱邪戒的氣息。軒天強忍著身軀的疲憊,右手一招,將墨霜重新握在手心,眼睛裏的神采依舊明亮,死死地盯住了蝠王。
這個時候,他心裏也是懊悔啊,早知道邪戒有這個作用,自己還裝什麼清高呢,用來斬妖除魔也不會違背正道教義,何苦自己費盡全力拚殺的如此狼狽?
蝠王血眼陰冷的看著他,不過顯然也沒想到軒天還會有這一手,尖利的獠牙昏暗之中泛著寒光,忽的嘴巴大張,一股無形之力頓時將軒天撞得向後一飛,砸到了洞窟石壁上,噗的便噴出了一口鮮血,一時間竟是喘不上氣來。
蝠王一擊得手,毛茸茸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陰邪的笑容,居然翅膀著地,慢慢的踱了過來。
軒天被那一撞,墨霜脫手飛了出去,人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卻也是渾身無力站不起來,蝠王醜陋凶惡的蝠臉湊到了他的跟前,腥臭之中夾雜著一些難聞的氣息,鼻尖抽動著嗅了嗅,血眼之中仿佛露出了一絲陶醉的神色,這修真之人的血液可比那尋常人類要大補的多。
“唰”的一下,蝠王張開血嘴,鋒利的牙齒刺入了軒天的脖子,軒天隻感覺脖子似乎麻木了一般,隻是刺痛了一下,便沒有了其他的知覺,但體內的精血正朝著脖子的傷口處湧去,那種虛弱的感覺壓的身體猶如重墜壓身,已是無力掙紮。
真的好累。
但震雷峰上的師兄師姐怕是等不到自己了。
還有蝶衣,沒想到,才分開這麼短的時間,便真的是再也見不到了。
正欲沉沉的閉上眼睛,胸口之處卻是湧出了一股力量,也朝著脖子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