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前線隔一段時間就有消息傳回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壞的是馮為吃了敗仗,被奉軍伏擊,差點丟了命,好的是葉遠臻到了之後運兵神算,一連扳回兩場勝仗來,葉大帥在例會上當中表揚了一番。
一個半月後,沈初見收到了葉遠臻的第一封信,一如既往飛揚瀟灑的字跡,沈初見拿在手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知道他一切都好,終於放了心,最後把信疊好了放在枕下。
後來又陸陸續續收到了幾封,都是報平安的話,沈初見整整齊齊地把信放好,用帕子包了放在枕邊,每日摩挲著粗糲的信封,就像是握著他帶薄繭的手掌一般。
七月中旬,前線進入膠著狀態,沈家出了一件大事,二夫人始終沒有甘於現實,她居然會選擇和秦常譽聯合,加上自己手裏的百分之二十,一共百分之三十,然後召開了一次股東大會。
沈初見手中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二夫人站在大堂上,要求重新選出沈氏織造的董事長,理由是沈初見在任期間,頻頻出事,沈氏幾次陷入危機,證明沈初見沒有擔當重任的能力,所以應該讓賢,不能讓沈家敗在她手中。
至於新的董事長,二夫人提議了一個人——秦常譽,沈初見坐在桌子後麵,麵色如常,隻是眼神有些不同。
秦常譽站了出來,加上他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二房他們的股權就與沈初見手中的持平了,在場的人有一大半都和秦常譽是一個階段的老友,對於沈初見這樣一個年輕的黃毛丫頭來管理,免不了心裏都有些不服。
沈初見沉著氣,問道:“諸位都有什麼意見?”
有人站起來說:“大小姐確實是太過年輕,能力不足,又沒有經驗,無法以擔當重任,我同意重新選出董事長。”
“對,老秦在沈氏這麼多年,也是跟著沈老董事長一路走過來的,我們大家都服他,由他來出任新董事,必定能把沈氏發展壯大。”
沈初見臉色越發的寒,李掌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大小姐是年輕,但是經驗卻一直在積累,況且,她是老董事長一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怎麼就沒有能力了?這幾次的難關也都是大小姐想辦法度過的,難道你們都看不見嗎?”
“要不是她管理不當,也不會出這麼問題!”
李掌櫃氣的發抖,“你們別忘了,這是沈氏織造,可不是什麼秦氏織造!你們都是誰一手扶持起來的?啊?老董事長屍骨未寒,你們就急著把大小姐拉下台!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
李掌櫃胡子一撇一撇的,一時之間眾人都啞口無言,秦常譽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說道:“沈氏自然還是沈氏,我們現在是在討論誰最合適帶領沈氏,而不是效忠於誰,我們從始至終效忠的都是沈氏,而不是哪一個人。”
李掌櫃呼哧呼哧得喘著氣,“秦常譽,你別忘了,我這裏可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呢!我現在就把這些全都讓給大小姐,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秦常譽挑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李掌櫃怎麼這麼糊塗,你忘了你已經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了我麼?”
“什麼!你說什麼?”李掌櫃瞪大了眼睛。
秦常譽讓下手拿來一份文件,當著眾人的麵打開,“這是你的股份轉移承諾書,李掌櫃貴人多忘事,那就讓我來幫你想一想。”
李掌櫃一把抓了過來,一頁紙在他手裏翻過來翻過去,李掌櫃麵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手也開始抖,上麵真真切切地印著他的章,蓋著他的手印,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常譽!你膽子太大了,這都是偽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李掌櫃手指指著秦常譽的鼻子。
秦常譽皺了皺眉,“這上麵的章是你的私章,手印也是你的手印,怎麼,現在才想不認賬了?”
“你放屁!我什麼都不知道!”李掌櫃額角青筋突起,氣的罵了粗話。
秦常譽不怒反笑,陰測測地提醒道:“李掌櫃,你再仔細想想,你家裏的那張銀票……”
李掌櫃想了一下,腦中轟然一聲,徹底明白了過來,定是他那個不孝子——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