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我大哥讓我交給你的。”
易笛把手伸過去,將一個牛皮紙袋交到沈初見手裏。
“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易笛頓了下才說:“初見姐姐,我隻知道,我大哥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沈初見沒有接話,隻是打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解開封口的繩子,一層一層地打開裏麵的牛皮紙,居然是幾塊樣子精巧的白糕。
沈初見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了什麼,重新把東西包好,遞給易笛,“我最近有些積食,並不想吃點心,麻煩你拿回去吧,告訴你大哥,別再送東西過來了。”
另一邊的易陽,臨窗而立,今晚月色慘淡,他左右睡不著,心中煩悶,隨手拿了本書又丟在一旁,她……不知道在做什麼?看書?習字?還是……再想下去越發的酸澀,索性走到外麵去透口氣,易笛回來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也不言語,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東西送去了,她沒收。”
“哦。”易陽神情落寞,隨即又冷笑了一聲,“那就拿去扔了吧。”
記憶仿佛回到了從前。
“你吃了我的白糕,就要做我的新娘子哦。”小小年紀的易陽對小小年紀的沈初見說道。
“好,我當你的新娘子。”小初見一臉明亮的笑容。那時的他們,多好啊……
後來少年情竇初開,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隱秘的心思裏便再放不下別的,北上求學的那一年,他婉轉地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卻被她更加委婉地拒絕,她告知他,她原有婚約在身,她對他隻有兄妹之誼,別無非分隻想,他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說了句保重就匆匆離開。
一個半月前。
沈易兩府商定婚約,易家長子易陽娶沈家次女沈初韶為妻,從此世代交好。易府當即給身在北平的易陽發去電報:自古先成家,再立業。你母親已為你擇得一門好婚事,隻先訂婚,待你畢業之後,再結婚接手家業。
易陽突然得知婚事已定,心中激憤不已,當即回電拒絕,他受的是先進的西方教育,思維是開化的,知道什麼是人權和自由,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婚姻,而不是聽從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他怎麼能和沈初韶,怎麼能是沈初韶,是誰也不該是她啊……
不料數日之後突然傳來母親病重,湯藥不進,已經是快難回天了,隻求他回來一見。
他無奈歸來,卻是被騙了回來,母親並無大病,隻是要哄他回來定親。
長夜漫漫,今夜注定,相思人無眠。
晚上在冷石板地上坐了半天,沈初見一早起來就覺得渾身難受,嗓子幹疼地說不出話來。
“小姐,這是送來的藥。”
沈初見懶懶地趴在榻上,一上午喝了藥,也沒動彈,約麼中午時分,小螢進來,見沈初見已經起來,拿著書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