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五深吸一口氣,意識回歸本體,仍舊是置身於大殿王座之前。王座上一隻骷髏麵具般的王冠,在曆史的迷霧中,塵封了數百年,仍舊慘白如新,不沾染分毫塵埃。
親切,渴望——
他就那麼定定的瞧著,然後不帶絲毫遲疑的,拿起骷髏王冠,戴在了頭上。
冥冥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歡迎歸來。”羅五問:“為什麼是我?”那蒼老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羅五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抬起手來,在他右手掌心,有一個日晷形狀的印記,一根指針緩慢的移動著。當指針指向子時的時候,王冠上麵的骷髏麵具陡然變大,往下一沉,覆蓋在他臉上,猶如鑲在上麵。麵具和臉上的肌肉極其貼合,又顯得柔軟舒適,他根本感覺不出任何異樣,就好像那麵具本來就長在他臉上的。
然後他身上的氣勢,陡然變了。那是一股極其陰冷,讓人不敢逼視,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凍成冰塊。又好像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頗有一股王霸之氣。當然,羅五身上就算有霸氣,也是小王霸之氣。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日晷印記,指針走的極快,很快就走了一圈。羅五知道時間不多,腳下一抬,縮地成寸發動,整個人猶如一道幻影,出現在大殿之外。
立身高台,無論是廣場上的戰車軍團,還是石壁孔洞裏皇宮衛隊軍團,齊刷刷,動作整齊劃一,全都拜服在地。指針轉了兩圈,麵具從他臉上剝落,重新化作王冠上的一個裝飾。亡靈大軍肅手而立,再次化作動也不動的雕像。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紊亂,好像排練了成千上萬遍。
羅五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雙腿一軟,駿駝從旁伸手托住他的手腕。羅五靠在她身上,否則就要像一灘爛泥,軟倒在地。
駿駝一雙美目看著他,眼中似有流光在動。她有千言萬語要問,這時卻很識趣的閉上嘴巴,什麼也沒說。
羅五有氣沒力的說:“咱們走吧。”朝宮殿後麵一努嘴,他連伸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駿駝半扶半拖,兩人繞過宮殿,走進後麵的狹窄的通道。通道裏也是鑲滿了紫水晶,走在期間,說不出的陰森滲人。
走了片刻,到了一處頗大的石室,羅五說:“先在這休息一會兒,等我恢複體力,然後離開地宮。”駿駝說:“好。”她瞧見石室牆壁上,有一個石門。羅五帶她到這裏來,門後麵肯定有出口。
她這趟進入寧王墓,收獲頗豐,不僅順利凝聚了一層玄塔,而且還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幾樣東西。不僅如此,一直以來困擾她的一些事情,她也有了些眉目。她並非貪心之人,是時候離開了。
等羅五休息足夠,體力徹底複原,兩人推開石門,走了進去。
寧王墓外,神道之上,東一團西一簇,零零散散坐著幾十個人。這些人個個神情委頓,一臉頹色。
沙駝幫三堂主孫正義、四堂主瑞千山,天狼會的三當家褚大林、四當家莫東林正在其列。還有一些零散的江湖客,都是渾身掛彩,身上帶傷的樣子。
瑞千山和孫正義商量一會兒,兩人似是做了重大的決定。瑞千山走到天狼會眾人麵前,說:“褚三當家,咱們打個商量。”褚大林說:“瑞堂主請說。”瑞千山將沙駝幫商量的決議一說,褚大林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應。眼神不帶絲毫感情,朝零散的江湖客望了一眼。
瑞千山長劍一抖,冷冷說:“你們幾位是自己自覺,還是要我們動手。”
零散的江湖客哪裏不知道他意所何指,臉色變得更加死灰,然而看見墓道外麵的圍牆跟,橫七豎八,死狀淒慘的屍體,哪裏還敢答應。
眼瞅著沙駝幫和天狼會眾人手持兵器圍了上來,拚也是死,退也是死,還不如殺個痛快,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生死存亡麵前,沙駝幫如何,天狼會又如何?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要拉下馬來捅幾刀,才死的瞑目。
年長的江湖客大聲吆喝,江湖客七零八落拔出兵器,和圍上來的敵人對峙。
雙方劍拔弩張,形式一觸即發。
忽然,江湖客中一人慘叫一聲,後腦中箭,到底抽搐而死。卻是沙駝幫幫眾施放冷箭,將那江湖客殺死。這是一個信號,戰鬥頓時打響,場麵一片混亂。
天狼會和沙駝幫凶名遠播,又有四個修道者坐鎮,場上形勢一邊倒,這就是一場屠殺。但江湖客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亡關頭,也激發了凶性。盡管身邊同伴一個個倒下去,但仍舊凶狠揮舞兵器,和撲上來的敵人拚命。
雙方以一比一的比例換命,瑞千山瞧見自己堂下門人損失慘重,著了急,長劍一振,抖出一朵劍花,當麵的江湖客頓時喉嚨中劍,死於非命。然後他大步上前,每走一步,就帶走一條江湖客的命。
另一邊莫東林彎刀揮舞,收割人命猶如割草。
孫正義和褚大林很有默契沒有動手。兩方暫時合作,殺光了江湖客後,就輪到兩個幫會的人相互殘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