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中之謎(十三)(1 / 2)

昭智被安排住在皇家山莊,先將養身體,但他每日必過來看望她,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她心疼了,扭扭捏捏的讓程富國傳話給李恒:能不能在大魏宮附近安排一住處。

“行。”李恒一口答應,“告訴娘娘,安西王府正按藩王的規格在建造,等一切完畢,就讓昭智移進去。”

李恒早安排太醫院裏一位療毒高手,日夜跟在昭智的身邊,也遣了這姓林的禦醫過來,彙報昭智的具體情況。

“娘娘放心,病情控製得很好,過上幾年,就能大愈了。”

“幾年?”她的一顆心提到嗓子口。

“安西王的身體太過於虛弱,故皇上禁用猛藥,臣須慢慢解毒,不過幸虧有現成的解藥方子,可以馬上用上。”

“有現成的解藥方子?”

“臣奉旨意不敢隱瞞,這毒藥和藥方都是臣發明的,都掌握在臣手裏,此藥本來是天子對付不喜歡又不得不寵幸的女子時所用,半滴就可。”

她身邊的金嬤嬤馬上咳嗽提示,她內心不覺好笑,止住了金嬤嬤,問:

“用藥多後會如何?”

“身體虛弱,生育有礙。”

林禦醫滿頭冷汗,一字不敢多說,跪在那裏,連頭都不敢稍抬一下。

“安西王中毒多少時間了?”

“據臣推算,安西王中毒應在十三歲的那年秋開始。據安西王說,那人時常過來看他,過來後他就會留飯共食,後漸漸不舒服,被身邊人發現——幸好發現得早,當時也想法抑製住毒物,才不至於無藥可救。隻是生育子女一事,將來須慢慢圖之。”

她終於明白淨空為何會被千刀萬剮了,除了參與了娘親之死一事外,還有此事。昭智是何等的信任和依賴此人,此人居然會向教養了十年的弟子下這樣的毒!並且想必淨空死時仍不開口說出毒藥的來源,以致於她勃然大怒,下了酷刑。

“下去吧。”她不再多問。

她站起身來,叫來甘嬤嬤:“天氣已入冬,各個宮中的用度都送過去了?”

她掌握宮權已有一段時日,但隻是掌握大體情況,事情都是手下幹的。李恒給她兩個得力人手:甘翠和嚴少忠,前者是宮中老人,識字懂賬知調度,後者本是內務府的公公,知道宮中一切規矩和行例,宮中正經嬪妃本來就少,隻馬太皇太後、太上皇、高貴妃等人需稍微操心而已。至於瘋了的陳後,自然也按照先朝太後慣例厚奉。

“皇上仁孝。”當時被叫進來的嚴公公讚歎,“其實太上皇當時已軟禁了陳太後,隻差廢後一道聖旨了。皇上登基後,也冊封了陳太後,境遇是天地之別了。”

“鳳雎宮的一應用度物品,撿最好的送去,不許有任何怠慢,否則休怪本宮用宮規處置。”她吩咐道。

她內心承認過:李恒意誌堅定,毅力過人,為人剛正,勤於政事,作為君王,內心也有難得的柔軟和溫暖。

甘嬤嬤謹慎的回答她:“第一批份例,早已按照日期送過去了。娘娘是否打算有增減,請示下。”

她本來一直是按照舊例辦事,輕鬆省事。當下起了惡意,但想起了李恒對她的評價,內心翻滾了幾番,最終硬生生止住了。

“這樣就好,下去吧。”

昭智跟李恒比起來,簡直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大概長年與世情隔絕,單純得如同白紙一張,什麼話都說,毫無顧慮。

“娘娘這身打扮,就玉佩的顏色不夠。娘娘衣裳是深藍的顏色,玉佩顏色太淺,就顯得膚淺,太深,就不夠飄逸。”

大概有人教過他了,語言舉止合規矩了不少,隻是這般一開口,嚇死她了:不會老毛病複發了吧?

銀縷卻是一臉的崇拜,馬上令人取出一匣的玉佩,在昭智的指點下換了一個。

“衣裳和飾品整體看來要形神兼備、剛柔相濟,如娘娘這衣裳的料子過於柔軟,應用稍深色的飾品壓一下。娘娘的氣質貴在自然,但臉色過於蒼白,柔弱型美人自然好,但放在娘娘身上,靈性就失去了幾分,故娘娘的臉上稍帶粉色,最美不過,娘娘須知真正傾國傾城的美人一俯一仰中皆可成畫,畢竟是侍奉帝王,即使有孕在身,也怠慢自己不得。”

她想打住婆婆媽媽的昭智的話,可昭智自己住了嘴,去教導銀縷去了,他一連畫了好幾張圖,細細的講解給仰著臉不眨眼的銀縷聽:

“美人影落池中,波警容之如畫。步來簾下,春訝花之不芳。故秀色堪餐,非鉛華之可飾;愁容益倩,豈粉澤之能妝?是以蓉暈雙頤,笑生媚靨,梅飄五出,豔發含章。隻是要達到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自然之美,須注重娘娘的保養。”

她感到頭暈目眩,才知當初昭智為何打扮起來可以以假亂真。幸好昭智轉了話題,同銀縷細細商量她的飲食,她張開的嘴也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