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想法接觸小王爺霍昭智或他身邊的人,此人有一群少年同窗,那些人的畫像你要牢牢記住。”
麗人見她沒有問一聲,就鎮定的接下了畫像,大讚:“你倒是個難得的人,跟你娘一樣,值得信任。”
“你該知道安西府的小王爺是我妹妹的孩子。我妹妹不明不白死在誣陷下,連留下的孩子也任人欺淩。”麗人的眼中都是恨色,“去安西府後,我會安排好接應的人,你要隨時注意他的安危,一旦有事,要立時通知我的人。”
“我人手少,加上你沒受過訓練,困難想必重重,很多地方隻能你自己照顧自己。不過你娘當時就是極出色的,她的孩子自然是好的。”
麗人一副明白人的樣子:“隻是‘情’一字,千萬別碰,這字會害死人。當初我那傻妹妹,冰雪聰明,蘭心蕙質,結果死在這個字上,到了被人陷害,被男人拋棄的那刻,才幡然悔悟,此時又能怎樣,徒留下自己的孩子飄零無靠。”
她即使是到了安西府,還記得麗人的叮囑:“記住,越是列鼎而食的豪門貴胄,越是汙濁不堪,千萬別對榮華富貴動心。到時如有機會,我幫你找個良人,平安過日子,也算是對得起你娘和你!”
從淮南到安西府的路上,不斷有各地被充為營妓的姑娘加入,也有同車的姑娘被押送的將領士卒帶走淩辱,隻有她被平安的送到了安西府,而安西大營最終將她送往雲天閣,她踏入雲天閣的那刻,不時有豪客打她的主意,但老鴇總能收到更多的“保護費”,她心中自然是無限感激麗人的安排。於是盡量將自己從安西大營來客中獲知的霍昭智的信息,送往淮南。
她甚至從大中口中確定,自己的妹妹確實被送往白家,心中更是認定了沈側妃,也慶幸亡母有這樣的一個“義妹”。
所以,當她接到命令,要她想法“勾住”胡大中時,她雖然有過瞬間的猶豫,但還是去做了。
“會盟戰役前,大中突然暗暗的將我接出雲天閣,安置在小院裏。”
這十九歲的胡大中不顧外麵的戰事,成天窩在小院裏麵,不離開一步。仿佛是飛蛾撲火一般,又仿若在揮霍最後時光,每一時刻都陷在瘋狂當中,要不就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她自然覺得不對頭,應該是有事情發生了。
大中有時會說夢話,叫的都是連名帶姓的“霍昭智”,並不多言其他,黑暗中,她聽著聽著,有時不由猜測:大中是否暈了頭,喜歡上了小王爺?
她還記得那見過一麵的人:小王爺霍昭智是個美麗到模糊了性別的王者,清澈的雙眼,長卷的睫毛,稍黑的膚色,精致的五官,如果不是全異於女孩的舉動和言行,真會被誤判成女孩。此人在眾人中有著奪目的光芒,不說不笑時氣質沉峻,笑起來非常溫暖,常常會感染到身邊人,他仿佛天生就擁有王者的優雅和出眾。
隻是那天小王爺霍昭智實在尷尬,據說在花廳時沒姑娘搭理他。
她得知後,暗地裏笑死了:那些姑娘都是裝的,生怕他是誰家女扮男裝的閨秀,到時就不好收場。
老鴇倒是看出此人的氣質,非男人莫屬,可惜老鴇打錯了主意。
當然,這些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去。她到了西都沒幾個月,就得知了臨潑之戰——小王爺霍昭智是天生戰神,難怪沈側妃如此關心這外甥。
隻是大中好像也打錯了主意。大中這幾日累極了,倒頭就睡,到了半夜,醉話和夢話滔滔不絕,居然罵得都是一個人:安西王霍昭智!
“我大中是你最好的朋友,就該給你送信?我偏不去會蒙山,等死他!”
接下去喃喃哭了。
“你有沒有點良心?居然讓我去幹這種事,你真以為我隻當你是最好的兄弟?我大中從來不拿你隻當兄弟!”
“兩國交戰,這是叛變的行為!老子家已出了一個叛賊,老子不當第二個!”
“你以為他會是另一個霍昭武?人人說你聰慧,我看你就是有病,居然告訴他這些事。現在知道痛了吧!”
她想湊近細聽,誰知大中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抓住了她,一個翻身,就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是什麼人?”
她被大中抓了個正著,大中問她知道什麼,她就把大中這幾句夢話說了,聽得大中哭笑不得,也不再多說甚麼,隻是把她關了起來。
直到沈側妃的人——一個年老的嬤嬤上門,直接不知向大中說了些什麼。
大中馬上放出了她,邊穿鎧甲邊快速問她:“馬府的馬二公子馬騰,你認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