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霆的經曆類似。當年,藩鎮叛亂,五胡攻打大魏,他正領軍鎮西,馬上趁著這時機在安西府擇險要處依山築起了巍巍的西都城。它的前麵,出了山脈,就是大漠。它的後麵,南方綿延不斷的祁山山脈與西北部的雲山合成一個狹長蔓延的腹地,山脈擋住了西北的冷風,卻向東南敞開了胸懷:這些山脈簡直知人意!將安西府變成一個溫暖濕潤的福地。
霍震霆老將軍造西都城後,參與上京的權力之爭,並逐漸向西、向南延伸,軍力控製了西部與南部的各小國。他的二兒子
霍真掌安西府期間,在沙漠之外置兩重鎮:祁西、祁北,由兩個兄弟霍修瑞和霍修明管理。由於霍真恩威並用,安西軍所向披靡,各小國無不臣服安西府。
“老王爺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物,以前祖上也隻是草莽出身,沒想到已暗中積下巨大的財富。”幕僚也感歎道,“藩鎮叛亂,天時;安西府險要的地理位置,地利;再加上安西這帶的民心想要依靠,人和;但隻有這三點,沒有物資作為後盾,也隻是一場空。”
“我這下才知道吳三指是什麼人物了,看樣子,此人以前是很低調。”大中哪裏管霍震霆的事,隻是心煩自己的。
幕僚隻得搖頭歎氣,弄不清楚自家的大公子要幹什麼,竟要他調查西幫。
“黑道上的事,自然難免會超越律法。”幕僚心中有數,“不過吳三指早有老王爺親口答應,西幫的事情由他自己解決。就是安西王霍真也從不幹涉西幫管轄下的事。咱家將軍,對吳三指也是很尊敬的。”
胡大中無可奈何,自此才知道拿吳三指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吳三指很佩服有本事的人,比如世子。”幕僚知道大中和小王爺的關係很好,“大公子真碰上難事,求一下小王爺不就得了?”
大中隻得苦笑,可轉而一想,還真沒其他的辦法。此事要是去求他自己的爹,恐怕隻有一個結局:人被揍個半死,蘇蘇被趕到其他地方去了。
年近春節,小王爺霍昭智這段時間同馬騰愈發親近了,好幾次大中看到人同馬騰同進同出,一點空隙也不給大中。
他隻得去馬騰的營帳內“抓人”。
大中走進馬騰的營帳。馬騰的帳中布置得清淨雅致,案上、桌上都是整整齊齊的書籍。
“師傅,聽說你最近升了軍中左副將,大中來恭喜你一下。”
“恭喜什麼,這些鳥事我最不耐煩了。”馬騰自嘲般的,“你來得正好,你爹將你兩個姐姐的畫像往我手中一塞就走了,你幫我還回去,順便幫師傅說幾句台麵上的話。”
大中忍不住大笑:自家那兩個適齡的姐姐,平時鬥得烏眼雞一般,他爹居然讓馬騰選一個,馬騰會看上眼才怪呢。
“找小王爺?”
馬騰一向目光銳利,大中不由自主的點頭。
“睡著了,我去後麵叫他起來。呆會兒一齊用晚飯吧。”
大中又吃了一驚。他從來不知昭智與馬騰竟如此親密,當下一下子啞然,不知說什麼好。
“師傅這裏茶好書好連床都很舒適。”小王爺霍昭智出來時誇道,嬉皮賴臉的湊上去,“師傅的枕頭上熏得是什麼香,挺好聞的,是怎樣調出來的?”
馬騰一副厭棄樣:“我肚裏也被你掏得隻剩這點東西了,你就省省心吧,再說調香,需要心靜,你這種浮躁的人,不適合。”
“那我隻好繼續過來蹭茶蹭飯蹭床了,反正師傅有的是好書,外加解惑,正合我意。”
燈光下,小王爺霍昭智睡眼惺忪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衝著馬騰一笑。
大中總算明白了:被罵後,這小王爺居然愈發跟馬騰親近起來了。別的不說,小王爺之前,總是喚馬騰為“二哥”的,現在口口聲聲“師傅”了。
馬騰揚了揚眉毛,笑得神采飛揚.看得大中心中直嘀咕:這倆人什麼時候連表情都一樣了。
“還不去洗一下?大中大概找你商量事情。”
馬騰這雙眼真是太厲害了。胡大中一下子黑紅了臉。
大中看著霍昭智大模大樣的拿著馬騰那套精致的洗漱用具,心中直發毛,知道馬騰是個潔癖到不能再潔癖的人,誰敢動他的東西,恐怕非要人命不可。
可霍昭智用了還不算,對著一清秀的小廝直笑:“這香膏好用,去拿一瓶來給我。”
“沒了?那這瓶歸我了。”
馬騰終於發飆了:“霍昭智,這是天山雪蓮加昆山靈芝加白雲山深處的珍奇合成的,我總共隻得這一瓶,你敢拿走,我就不認你這弟子!”
霍昭智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我叫我大哥去弄好了。”
“拿去!拿去!”馬騰幾乎抓狂了,“省得你那寶貝大哥再過來一趟!他就看重你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那我用完了怎麼辦?”霍昭智湊近,“這段時間與師傅有了親近的機會,覺得師傅身上好香,是不是就是這香膏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