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禹,當年李玄被襲是怎麼回事?”李恒好像也很尊重杜禹,“說吧,朕一直也想知道詳細情況。”
“回稟皇上,就是這霍昭智設計殺了三皇子。當初三皇子曾讓老奴帶親筆書信給他,問他是否願意到上京。他竟回信說要為三皇子放棄王位,隻求身邊一席之地,三皇子本就被迷得昏頭轉向,看後慟哭,才會中計親迎,命喪黃河!”
杜禹的眼中都是掩飾不住的恨意,恨不得手撕了眼前這大魏皇貴妃。
她聽得唏噓不已:“皇家竟有這樣情種?此情隻應天上有,人間也就聞一回!”
李恒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禁皺眉,扯了一下她:“聽著!”
“那天下著暴雨,三皇子遇見了一人逃回的崔承恩,回話說車駕被劫走,三皇子就立馬追了過去。哪知對方在昆山狹道上埋伏,用木頭和油桶截斷路的兩端。那群黑衣人先是齊齊放箭,然後見差不多了,就殺了下來。刀法精準,刀刀致命,三皇子和他身邊的侍衛幾乎無一幸免。”
“妖孽!”杜禹悲憤交加,一雙鷹爪般的手上青筋立起,“這妖孽平時裝得不諳世事,三皇子屢次感歎他在安西府的遭遇,哪知竟都是圈套!”
她哈哈大笑:“李玄在那種情況下來信,還不是也想以情為名,騙來人做人質!李玄還真拿人當傻瓜看了。”
杜禹一下子語塞,看著她,已然是滿頭青筋畢露。
“欺友、叛情、不義,這種人殺了活該!”
杜禹當下氣得快要發瘋,大叫:“就算是這樣,當初安西府坐視上京不救,三皇子為國迫不得已,有何過錯!太上聖皇,快下令殺了這負心負義的妖人!”
李恒一把將她拉在了身後:“有朕在,誰敢!”
杜禹見此狀,百感交加:“皇上,你千萬別和三皇子一樣,上了這妖孽的當!當初他與三皇子相遇在妓院,安西軍突擊檢查時,他假意幫三皇子逃脫,並扭傷了手腕,給三皇子留下深刻印象;後又製造機會與三皇子相遇交手,三皇子踢了他一腳,他居然一臉委屈,看得三皇子憐惜心起,當場罵老奴出手太重。”
“後來三皇子在會蒙山山下碰到她和馬公子,在山上共看星空,聊了一夜,雖然馬公子已將他視為禁臠,但三皇子回來時竟畫下一副畫像,時常觀看,老奴當時就知不對頭了。”
李恒的臉色愈來愈青,聽到這裏,忍不住回頭大罵:“共看星空?聊了一夜?你好大的膽!”
她伸出頭,對著杜禹就“呸”:“我當時才幾歲?怎見得就是我在勾引三皇子了?簡直是汙蔑!”
“汙蔑?”杜禹極鎮定,“後來那次,三皇子親去西都求救,你假意答應出援兵和糧草相救上京。你親送三皇子回去,還剪了頭發相送,這也是汙蔑?三皇子一直把這束頭發放在身邊。老奴現在就把它給皇上,皇上對照一下便知真假。”
李恒接過一個精致的匣子,也不打開,長歎一聲,問她:“你聽清楚了沒有?”
她皺著眉頭,也長歎:“真是要命,居然還會出這種事!”
她跟李恒相視一眼,李恒見她的臉色紅一陣又白一陣,便眯了鳳眼,笑出聲來。
笑聲未落,幾個暗衛已出手襲來。
李恒一把扔了匣子,和她同時呼嘯一聲,馬上背靠著背迎擊。
兩人都深知剩下的這幾個是最厲害的高手,不敢懈怠。
隻見兩人冷靜之極,好像刀光利劍斬向的不是人,隻是幾個影子而已,他們兩個不是參與了搏殺,隻是場外細心的圍觀者似的,處處衝著對方的死角而去。
極是默契,一人速度奇快,刀法淩厲;另一人殺著沉穩,防守緊密。一擊不著,立時退下,如同一個整體作戰,沒幾下,幾個暗衛已是或死或傷。
她慢慢的吹去刀尖上的一滴血,血在空中騰起,落在了太上皇大案上的硯台裏,“鐺”的一聲。
太上皇隨著聲音一抖,麵容悲痛:“皇上,此人狡詐歹毒,實在不可留在世上。”
李恒冷笑:“父皇現在才想要她的命,遲了!”
“杜禹!”太上皇轉身,“殺了他!”
“小心!”李恒見杜禹最終離開太上皇過來,馬上提醒,“此人隻怕在胡中鋒之上。”
杜禹的手指一露,狀如鷹爪,她見黑瘦的杜禹太陽穴鼓起突出,心中暗驚,知其內功深厚。
李恒想了一想,將她拉至身後:“朕和他比試一下!”
杜禹斷喝:“皇上,老奴冒犯天威,事後再由皇上處置!”
杜禹的喝叫含勁吐出,若平地起轟雷,饒是已留了內力,馬太皇太後和太上皇及寧太妃已在幾個身手不凡的暗衛的護衛下,還是立時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