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谘安西王霍真之嫡女昭柔,門楣顯著,地華纓黻。體仁則厚,履禮維純。聰明睿智,婉麗貞仁。有衝敏之識,不資姆訓;有淑慎之行,自成儀則。太上皇鑒悉,屢次賞歎。特令冊“皇貴妃”,尊以副後禮,擇日迎入宮中。”
他的心頭火起,宛如原野上烈火滾滾而過,蔓延到無邊無際。“皇貴妃”,這三字聽聽就讓他惱怒萬丈:李恒拿他安西府當什麼了,過河居然想拆橋!
本來他心中就替昭柔惴惴:他自己也是男人,深知權高位重的男人的朝三暮四的嘴臉,何況是大魏皇上。但他一聽李恒的話,此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心心相印,他也不想做惡人,拆了他們。
現在倒好,李恒不但想打他的主意,居然還想把昭柔納為“小妾”!簡直是欺人欺到家了。
這混蛋!他心中怒罵:白長了一張俊臉,幹得都不是人事!
無論多麼不願意,這聖旨也得先接下。他叩頭謝恩,站起時臉上居然帶笑:“有勞程公公。”
“老奴不敢當,”程公公圓滾滾的臉上滿是笑容,趕緊過來道賀,“王爺,安西府那裏,也去了聖旨。今日也該到了。”
這程富國跪下向他磕頭:“老奴今日就壯了膽,討個封包,沾點喜氣。”
他心中警惕:有這般道喜的嗎?
不由內心磨牙:這死太監,老是陪著李恒來往,也曾進入內室過,看過他和李恒相處的樣子,恐怕心中早有齷齪想法了,今日更是不知怎麼想了。
早有人送了封包上來了。程富國就跪在地上道了謝:“老奴謝恩了。”
嚓,他差點想掐死這死太監!
沈潯大概早已得知信息,也在月影山莊等著,此時上前,同程公公寒暄了幾句。程公公笑得一臉喜慶,連連道賀:“恭喜沈相!這皇貴妃一進宮,沈相就是皇親國戚了。”
沈潯也嗬嗬笑著:“皇恩浩蕩,沈某當肝腦塗地,回報聖上。”
他已不耐聽這些客套話,抬腳就走,在一片恭賀聲中帶人回了房。
他笑眯眯的賞了周圍的人一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金銀,伺機抓了一小的金錠子握在了手心。
跟進來的沈潯在旁吩咐錦蘭:“快收拾一下,王爺明日就要搬回左相府,好好準備大婚事宜。”
“大婚?大喜之日定在何時?”他揮手遣退眾人,若有其事的問。
“明年開春正月十二。過了年皇上已二十四了,雖有幾個嬪妃,但一直無子。朝中壓力很大,等不及了。”
“內務府早已備好大婚一切事宜,隻等郡主人到上京。”
這太上皇的諭旨說的是“皇貴妃”,而李恒令人準備的是“大婚之禮”,他明白了:上京的水深得很,二帝正拿昭柔當幌子,鬥得正酣。
沈潯無非是告訴他,此事是太上皇在背後作梗。
就算沒有這個太上皇,現在他霍昭智也絕不會將姐姐嫁給這樣的人了:真愛一個女人,就不該把她推出當各方的試刀石。
絕非良配!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