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趕緊安慰:“沒有的事。皇兄怎麼會撇掉你?你如果此時想回心轉意,不想跟赫旦走,朕立時帶你回去就是。”
霍昭智的臉上現出甜美的笑容來,站起一把摟住李恒的脖頸,親熱的靠過去,整個人貼在了李恒身上扭動:“就知皇兄舍不得我。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皇兄好過這麼多次,皇兄怎麼會把我送給胡羌人!”
此語一出,赫旦看著石化的李恒,半晌才從震驚中醒轉。
霍昭智轉過頭來,卻是很好奇:“你的眼怎麼變紅了?”
“哪裏敢眼紅這個!”赫旦大怒,更是赤紅了眼。
“這樣的大哥,隻有你有,也隻有你消受得起!”赫旦不無嘲諷,說話時的語氣很是憎惡,“你們倒要擔心,哪一天會有人敲門,並且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赫旦!”李恒喝道,“你再胡說一句,朕割了你舌頭,你信不信!”
赫旦撈住桌上的酒壺,順手就喝,喝完就站起,一腳將小桌子踢了個粉碎,轉身就走。
大雨傾盆,上京的天空都是灰色,可洗不去離去的赫旦心中的恥辱感,憤怒如同野草瘋長,占滿了整個心腔。
這真不是愉快的回憶。
“我本以為我和霍昭智的一切都成為過往了。”
赫旦收到霍昭智求救的第二封信時,是剛帶軍下會蒙山不久,在九泉的胡羌大營裏。
易虎再三懇求:“本想去上京報訊的,但皇貴妃那邊,早已聯係不上了。求六王子見信,立時救人出來。”
赫旦哈哈大笑,看也不看,撕了信件:“怎麼又在摩羯寺。被李恒玩膩了,趕回來了?”
易虎聽了,憤怒得盯住赫旦:“統帥嘴巴幹淨點,他是安西的王!”
“安西的王?怎麼會困在摩羯寺裏?”赫旦輕蔑的說,“就是做和尚,佛陀也不會收這樣不幹不淨的人。”
易虎虎眼皆是淚,強按捺住謙虛,跪地連連叩頭哀求:“人已到最後時刻,求六王子大發慈悲,想法救王爺一命。”
“大發慈悲?我又不是佛陀,能騰雲駕霧,飛進西涼城。”赫旦冷酷的說,“據說摩羯寺的後山,佛窟密布,他好好求去吧。”
易虎站起時,雙目悲痛,看著赫旦:“他視你為他最好的朋友,你為何如此待他?就算不去,也不能如此無情,畢竟人已到最後時刻。”
“滾!”赫旦哪裏會上當。
西涼?他赫旦此時會進西涼?不知霍昭智是不是瘋了,這種幼稚低級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還真以為他赫旦一聽到召喚,就會跑過去一樣。
他想起上京的那一趟,叫住了易虎,笑著囑咐:“叫霍昭智快點滾出西涼,否則西涼城一旦被我攻破,我會將他送入青樓,變成全西涼最紅的小倌!”
易虎離開時,握緊了雙拳,挺直了背影,老遠,此人朝地一口吐出,滿地的鮮血合著兩顆牙齒。
但赫旦還是見到了人,易虎是怎樣將人帶出摩羯寺和防備森嚴的西涼的,至今他還不知道。
他接到國內的密報,傾盡全部兵力出擊的胡羌,竟被一支從天而降的安西軍攻占了都城——聖城達威特,並且達威特已被斬斷一切交通,他的父王赫突吐是嚇得當場暈厥過去,而他在震驚後醒悟——他又上了霍昭智的當了!
就在此時,外麵來報:安西王霍昭智過來與六王子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