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往事(二十五)(1 / 3)

視李玄為骨肉的白太皇太後自然不願這等事泄露。但偏生赫旦還是知道了,醋意頓生後,現在又拿來威脅李恒。

“太上皇對當年安西王霍昭智坐視不救大魏一事耿耿於懷。現在又加上此事,李玄可是不明不白死在黃河,任是誰,都不放放過霍昭智了!”

李恒聽後,氣得一拍大案站起來。

“赫旦,你真是卑鄙!”

“皇上哥哥——”

這時,屏障後麵傳來一聲音,好生熟悉,嚇了赫旦一跳,見屏風後露出一臘梅花色的女子衣裳一角來,便目露警惕,直視李恒。

李恒歎了一口氣,轉頭過去:“這事不好辦,昭柔。”

“赫旦,你膽子不小!”屏風後的笑聲似曾相識,“不過我欣賞你.昭智現在好著呢,你放心。”

“皇上哥哥,赫旦咄咄逼人,所求隻不過是見一麵而已。我認為他是真心的,就成全他們吧。”

李恒看樣子很是不滿:“昭柔,他們怎麼可能!你不要一再縱容昭智。”

“皇上哥哥迂腐了。赫旦,你帶他回蜀中,要是敢負他,本宮一定殺了你!本宮就這麼一個弟弟,他是本宮的命!”

“皇上哥哥,讓他們見麵吧,我看赫旦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李恒正待說什麼,屏風後麵的人不依了,拖長了聲音就叫:“皇上哥哥——我餓了!”

李恒頓時眉開眼笑,趕緊應一聲:“你等著。”

旁邊的一個太監早已三步並做兩步,跑了出去。

李恒的一雙鳳眼裏都是無奈,對他長歎:“赫旦,你運氣真好,攤上這樣一個姐姐!”

“赫旦,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跟他無關。”屏風後的人大概知道赫旦的心結,“都是本宮幹的!”

“昭柔!”李恒喝止。

可屏風後的人明顯不怕李恒,相反敲著屏風:“皇上哥哥,赫旦是個有膽量的,正好可以護住昭智。”

“我去吃東西去了,你可不能嚇走人!”

李恒對著目瞪口呆的赫旦,也很是不快的樣子,半晌才說:“幸虧你來了,否則朕隻得去羌都綁你過來。有人絕食不算,連帶著昭柔也不吃東西,朕的皇兒已餓了兩天了。”

“昭智一來就對朕來這套,偏生昭柔,見了人如此,心疼得不成什麼樣子,對朕又哭又鬧,什麼法子都使出來了。”

李恒對著恍然大悟,麵紅耳赤的赫旦,悻悻然:“此事朕是不讚成的,可架不住他倆這般鬧騰。讓你帶走一個也好,朕省事些!”

“昭柔視昭智如命,你當時勾走了人,她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李恒似笑非笑,算是解釋,“隻是你治好了昭智,她心思轉變,現在對你欣賞得很!”

“昭智是摩羯寺長大的,什麼都不懂。當時剛剛接替昭柔,就碰上了你,不知怎麼的,就被你勾去了。”李恒托盤而出,一副後怕的樣子,又似同情赫旦,“這麼個人,加上這麼個維護他的姐姐,出一點事,朕都得擔著不是,昭柔聽不得人說他半句,朕是受夠了,現在輪到你了。”

赫旦跟著人暈乎乎的出去時,李恒居然還拍著他的肩:“赫旦,你厲害,說走就走,想帶人就帶人,天下的人,朕隻佩服你!”

赫旦覺得自己被李恒誤會了,可居然不想辯解,隻是不好意思的笑。

“可得好好待他。”李恒前半句宛如長兄一般,後半句簡直是發泄,“否則朕肯定會被昭柔折磨死!那混蛋起來可不是昭智能比的。”

那天,赫旦忐忑不安的等在康樂坊的鞠月軒裏。

終於來人了。當李恒帶著他熟悉的那個人進來時,他眼睛一亮,頓時臉上不由自主的都是笑。

霍昭智依在李恒身邊,有些怯生生的。見了他,隻是猶豫,緊緊拉住李恒的手不放。

李恒對這弟弟加小舅子真是不錯,笑著拍拍這幼第的肩,牽著手讓霍昭智坐下,然後示意赫旦:“怕了。聽他身邊伺候的人說,這幾日老是做噩夢。”

李恒目光中都是探詢:“赫旦,他不能受刺激。有時自己做些什麼也不一定能知,你可會包容?”

赫旦現在對霍昭智的過去經曆已儼然有數,聽了這些話,頓時目露心疼,看得李恒會心一笑。

“昭柔看人的眼光一向準,你果然不會嫌棄他的經曆和一切。”

李恒用哄孩子的語氣對霍昭智說:“皇兄出去一下,你跟赫旦聊聊。你別怕,外麵都是你姐姐的人,赫旦敢動你一下,別想活著出去。”

赫旦哭笑不得:這霍昭柔好生厲害。

想想霍昭柔的經曆,這樣的女人,普天之下,也隻有李恒敢娶。

他忍不住同情的看著李恒:絕食兩天,就把李恒弄成這樣,隻怕李恒也招架不住此人!

他有很多疑問想問霍昭智。也有很多話想跟霍昭智說,也巴不得李恒出去。

但是霍昭智一把拉住了李恒,哭著問:“皇兄現在想把我撇掉,是不是?”

李恒趕緊安慰:“沒有的事。皇兄怎麼會撇掉你?你如果此時想回心轉意,不想跟赫旦走,朕立時帶你回去就是。”

霍昭智的臉上現出甜美的笑容來,站起一把摟住李恒的脖頸,親熱的靠過去,整個人貼在了李恒身上:“就知皇兄舍不得我。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皇兄好過這麼多次,皇兄怎麼會把我送給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