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安西府最輝煌崢嶸的歲月,所有的周邊國家都聞聲喪膽:安西王霍真在五月召開了西部三十四國聯盟會議,三十四個聯盟的國王在西都整整呆了三月,唯獨吐羅火國國王未到,本被下了兵權的世子霍昭武即帶兵出征,九月破了吐羅火國的都城,生擒了這高原邊上的小國國王,十月凱旋而歸。
重新響起的排山倒海的歡呼聲,變得整齊劃一,不無凜烈的殺氣,讓這些來自溫柔煙柳之地的女子們簌簌發抖成一團。
美人蘇蘇更是嬌弱得讓安西軍營的粗糙爺們憐惜,她直接在瘋狂的呼聲中暈倒在車旁,連姿勢也是柔夷纖纖,劃過蘭花指,優美無比。
“萬歲!”那是狂熱而崇拜的呼聲,安西大營的情緒已被一係列的西部捷報帶到巔峰。
如牆而進,人馬俱碎的陌刀手在前,那是剩下來的兩千壯漢,黑色的頭盔下的眼都是餓狼般的嗜血,隨後弓箭手跟進,安西軍騎兵戰馬奔騰的沉悶整齊的踢踏聲,跟在弓箭手後,聲勢浩大的回歸安西大營。
錦甲少年騎在一匹渾身黑色的馬上,一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帶著幾分睥睨。筆直的鼻,膚色略黑,襯得五官絕美而冷峻。他目光犀利,越過人群,淡淡的掃了馬車邊的暈倒的人一眼。
有人趕緊過來帶走了蘇蘇這些人。負責軍需供給的忠武將軍呂文煥臉上頓時冷汗直冒,一腳踢飛了身邊接來這批軍妓的呂梁:“不會辦事的東西!”
旁邊的世子霍昭武在黑甲軍前策馬稍稍在前,俊美英挺的臉上略略含笑。身材高大,麵容清臒的安西王霍真已經出來,身後跟著安西監軍馬璘和安西府的文武百官,一起迎接這個已讓所有安西大營的將領士卒敬畏的世子凱旋。
但他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射向世子背後一冷峻的少年的身上。
安西王霍真一把扶起下跪的長子:“吾兒背上有傷,不用行禮了。”
“真乃安西之猛虎,父王高枕無憂也!”霍真撫著霍昭武的後背上的傷。
“仗父王之威德,胡虜無不聞風喪膽;眾將士奮勇殺敵,舍生忘死,才有此次大捷。”
“百夫長張毅,衝鋒在前,破臨潑城時率先進後城;什夫長葉德祥,與部下最先登前城牆,掩護其他士卒時失一臂,望父王厚賞;校尉肖欽雲,在無瓦湖作戰時砍殺敵人一百二十三人,堪稱軍中第一勇士;遊騎將軍林昇遠,與兒臣有幾分相似,扮成兒臣在前城指揮作戰,迷惑敵軍......”
世子霍昭武將戰功赫赫的一眾將領士兵叫上,一一當眾述說這些人的戰績,直聽得安西大營的將領們齊聲喝彩。
“爾等戰功赫赫,令孤有榮共焉。”安西王霍真對一眾出征的將領大力褒揚,“安西府將在吐羅火刻石碑為證,各位將永留青史。”
霍真喚過默不作聲的小兒子,親自卸掉他頭上的盔甲,笑不攏嘴:“昭智,又長高不少了。”
安西王霍真無疑心情大好,牽了小兒子的手,父子三人一齊進大帳。
“昭武,聽說你後背挨了一刀,曾昏迷不醒過一段時間?”安西王霍真眼中都是慈祥和擔憂。
“是挨了一刀。不過沒這麼嚴重,當時隻為了迷惑敵軍,故意放出信息。”
霍真哈哈大笑,望向周圍翹首而聽的,靜悄悄不出大氣兒的將領:“據說臨潑之戰是昭智在城下指揮作戰,父王當時聽聞,心中擔憂萬分,現在總算放下心了。”
“此次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不可落下毛病。”
“兒臣多謝父王關心。”
安西王霍真也含笑再次麵向世子霍昭武旁邊的小兒子:“昭智此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了,過來讓父王看看。”
一言不發的小王爺霍昭智站出來時,霍真的眼神柔和,掩飾不住欣賞之意。
“放赫有漢,四方有征,靡適不懷,萬國攸平。”範正一向不愛說好話,現在也出來拍了一下安西王霍真的馬屁。
“小王爺英雋異才,集天地之俊秀,卓爾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