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觀戰的安西軍迅速支援。
一個穿著錦甲的少年與一群彪形大漢縱馬奔馳在前麵,身後的隊伍迅速跟上,這少年安西王手中的長彎刀,氣勢恢宏的直指對方的隊伍:“分開,包抄!”
“分開,包抄!”安西軍的兩翼馬上散開。
少年如同一把利劍先插進了胡羌軍,迎頭撞向一人,手起刀落,一劈兩半!
“為了安西!殺!”
“殺!”他身邊的人一起狂吼。
“殺!”後麵的人瞬時血氣激昂,亮出長矛直撞向敵人。
馬蹄騰空,血液橫飛,鮮血和勝利的渴望讓安西軍的兒郎們近乎於瘋狂!
這是安西軍最精銳的親衛營,安西王霍昭智親自訓練的軍隊!
赫旦的眼睛看到了西都城牆上懸立的人頭,密密麻麻,當中大旗上:赫然是穆讚宏瞪大了眼的頭顱!
胡羌人的利刃對這樣的隊伍不起作用。安西王親臨戰場讓士氣到達頂點,長矛與集體陣型作戰迅速衝垮了相對鬆散的胡羌軍最後的意誌力。
他的眼前掠過了熱騰騰的血腥,那是一個又一個胡羌人在他麵前倒下。霍昭智一上戰場,毫不留情的作風影響了周圍的人:不留活口!
胡羌軍的殘暴是名聲赫赫,但碰上了這樣一個安西王!可以談判,可以讓步,但一旦廝殺,殘酷無情!
“絞殺!”霍昭智立在馬上大喝,身上好像是剛從血河中淌過.
“絞殺!”安西軍發出呐喊,在荒野上如同巨雷滾過。
雷聲轟鳴,暴雨傾瀉而下,安西軍的隊伍分開向兩邊殺進,包抄羌軍。
赫旦震驚之下,奪過陣中不知所措的穆長圖的令旗:“不能往南部撤了,霍襲古的大軍正在等待我們。”
在暴雨中,赫旦帶來的胡羌族勇士們死死守住防線,其他胡羌軍緊急撤往祁山。
赫旦將會盟古道的路線圖,塞給穆長圖:“快走!”
暴雨將赫旦淋得冰冷。
雷電交加之間,他見霍昭智取下弓弩,抬手,衝著他迎麵就是三箭,箭箭衝著他要害而來。
在這漆黑的暴風雨中,也隻有霍昭智敢放箭,也隻有此人的眼力這麼準。
他也縱馬奔去,突地平躺,硬生生躲過三箭。閃電暴雨之間,霍昭智的彎刀迎麵朝立起身的他砍過來!
他想舉刀迎擊,但看到雷電間霍昭智的雙眼憤怒到幾乎淌出血來,仿佛要將赫旦撕成兩半。
一刀到他的胸口,如果不是身邊的大將沐炅擋了一下,他必死無疑。
隻是他沒死。他被部下背出戰場,身後,是被徹底屠殺掉的胡羌軍斷後的士卒將領!
“霍昭智的冷酷,”赫旦淡漠的說,“我總算也了解了。”
柳景灝聽後,對赫旦描繪的與霍昭智一段情緣不置與否,隻是看著赫旦:“你是在指責你救了安西王後,他砍了你一刀?你明白,在戰場上,對麵的都是敵人!何況還向族人提供了會盟古道,這一刀不冤。”
赫旦慢慢的說:“我理解。”
這年青的統帥仰頭,試著控製自己,但淚水還是不斷落下來。
柳景灝看著赫旦不語,內心裏在狂笑:第一次西都大戰前,安西王霍昭智早知與打理部落免不了一戰,一直是厲兵秣馬,在做痛擊羌人的準備。
現在他知道,第一次西都大戰,安西王霍昭智不但成功的得到大魏的幫助,還很可能事先“砍去”了胡羌最傑出的將領——赫旦!
“即使是明確知道不是他,我仍心痛,痛得不能自己。這真是荒唐可笑。”
赫旦一雙灰眸簡直是刺入他的五髒六腑:“本帥在回來的路上也聞聽到了一些前線的消息,當時心思都在霍昭智身上,認為西都的安西王肯定是其姐霍昭柔所假冒的,並不放在心上。後來被砍了一刀後醒來,已是戰事結束,羌以“賠償納貢”作為代價,暫時穩住形勢。我最終得知此人在軍事上的表現,就是縱橫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也做不到像此人一樣足智多謀,應變及時,指揮出色。也恍然大悟霍昭智早已做好各方麵的準備,在等待胡羌軍的前來。所以我與他的青城之行,應是他設下的圈套,目的是把我困在隴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