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嚴家大老爺嚴誦此時也已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初聽到人來稟告他上京的“薛家外甥薛小公子派人求助”時,他遣了人出去,問清楚事情後吃了一驚:先太子太傅薛維梓年邁時來到安西,是安西王霍昭智的開蒙恩師,人雖已逝世,他家的事卻是怠慢不得。
這嚴誦當然非原嚴誦。
可嚴複卻說:“這嚴家人口最是簡單,雖有一女嫁與薛家,卻隻嫁與庶子,夫妻倆早沒了,也無子嗣留下,看樣子是他房之事。”
“說來說去都是薛太師家裏事,幫著誰都不好,不如打發了。”
嚴誦也認為有理:“說我有事出去了,給來人多些賞銀,好言打發了。”
可來人死活不走,非要等他回來,還讓人送進一玉佩。
正值黃昏,他漫不經心的一看這不起眼的玉佩,就“啪”的一聲扔在了書桌上。
誰知他吃完飯回到書房,馬上直了眼。
他馬上讓人去請送口信的老漢:“就說我回來了,一見信物就大怒,打罵了好幾個下人。”
他縱橫西部絲路多年,自然知道手中這玉佩的價值,恐怕他所有看過的最上等的美玉,都比不上它一毫:這是一塊在夜裏會盈盈發光的夜玉,發亮後顏色變得通體翠綠,光亮潤澤,世上罕有。
什麼樣的人會擁有這樣的玉佩?
他在屏風後聽這鄉下老漢結結巴巴的從自己鳳翔山裏的兒女親戚說起,說到這父母雙亡,被庶兄關押,好不容易被下人背著逃出來,亂了方向,被他賣早點的親家老兩口所救的“薛家唯一嫡子”:
“小公子說,他兄長為了獨霸家產,囚禁了他很長時間,對外宣告他重病不省人事。現在小公子在俺村劉易財老爺的車隊裏。”
“舅老爺快點派人去吧。小公子說,他兄長派人一路追殺他!”
他的心腹易虎也反複查看玉佩,聽後,對他說:“不可能會是薛家之物。應是有人被追殺想求助,想借我們的勢力一用,這玉佩價值連城,對方明擺著算給我們做酬金的。我帶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再借機行事吧,畢竟來人出價不菲。”
嚴誦一想:大概會是這樣。隻是此人會是誰?知道他幾許底細?
嚴複本是他親弟弟,以前也是安西王霍昭智的侍衛,奉命離開西都後,跟著他行走,也算是個行家,他撫摸著玉上的花紋:
“此玉實在古怪。我在西域聽說過,據說佩戴的人,可益壽延年。但誰也沒見過,據稱隻有胡羌宮有這麼一塊,是鎮宮之寶。”
嚴誦震驚,馬上重新拿過玉佩,反複觀看。
“隻怕會是胡羌派來的奸細,”嚴複擔心,“是不是有兄弟露出馬腳,被盯上了。”
嚴誦一思度,慢慢說:“此事詭異。多派幾個好手過去,如來勢不對,立馬斬殺。”
“沿路報警,讓哨點做好最壞的準備。”
“且慢!”易虎一向心細,做事總考慮方方麵麵,自從打西都過來,從無出現任何差錯,當下馬上提醒他,“如果是羌奸細,不會拿這樣的一塊顯眼的可讓人知底細的寶貝來,還是兩手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