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幾日,她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紅暈,不似前幾日那樣蒼白的可怕。她自己照鏡子都覺得耳不忍直視,若不還長了眼睛和鼻子,她差點都覺得自己是一張白餅。
這幾日天氣悶熱的厲害,算是進入了夏天最難熬的幾天。她這種身份低賤的下人,是根本分不到冰的。好在她住的地方偏僻,院子裏又種了很多的大樹,為她當了不少的熱量。
可畢竟是炎夏,她不得不將們和窗都打開,屋外的木柴早已經沒有了腐朽的氣息。經過靈兒細心打掃過的院子,竟然也有了勃勃生機。看著窗外新長出的小草,那麼稚嫩的生命讓她覺得興奮。
路婆婆拿了飯來看她,她忽然發現,不僅每一次飯量都很足,而且頓頓都有肉。這對需要調養的她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可是,吃起來卻總覺得不忍。路婆婆真的對她很好,什麼好吃好喝的都要給她送。天,太熱了,她雖然不是很有胃口,但是每次都在路婆婆期待的眼神裏將碗裏的飯吃的一粒都不剩。
這段日她不用去守夜,也不用幹活,更連院子都不用出。她知道,沈傲說是讓她養病,其實隻是不願看到她。
隻要她出現在沈傲的眼前,他總是會莫名的發火,找各種理由來羞辱她。沈傲說過,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他會這麼對她,她也能明白。所以她並不恨她,怨她。
他跟魏國結了仇怨,若不是周櫻,他如今就應該站在黃泉路上了。所以,當他看著她擋著俊秀麵前還說了那麼多讓人不得不去細細揣摩的話。若是換做是她,她應該也是很恨的吧。
為了不想讓沈傲在生氣,她盡量的自己不去看他。離他遠遠的,不去招惹他。時間久了,連她都還害怕出現在他的麵前,隻要不見他,至少她還能靠著思念過著安穩的日子。
所以,這些日子他沒有來,她過的十分輕鬆。不用擔心,哪句話說不對,又惹了他發火。
她住的算不上是下人房,說起來更像是柴房。跟沈府的下人離得很遠,就是在沈府最偏遠的一個角落裏,隻有路婆婆和周姨偶爾會來看看她。破舊的房子早已經變得溫馨舒適,看上去倒還真有幾分像家的感覺。她從沈府淘汰下來的家具裏撿了很多東西回來,鋪張起來,倒也是像模像樣。至少看起來不似原來那樣髒亂,冷清。
家?她從來都沒有。這一切,隻不過是用來哄騙自己的小把戲,這樣的並不會應為那些東西有什麼改變,沒有多一磚一瓦,隻是多了個她。
閑來無事,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至少渾身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不少,她還正要感謝自己這一病,前段時間奔波勞苦,若不是這一病,她那有這麼多空閑的時間來調整一下身體。
腳步聲由遠及近急匆匆的向她這邊趕過來,她剛一抬頭,沈傲已經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她正在給樹澆水,沒想到他會來,嚇的手一緊水壺脫手而出,人也朝後退了兩步。他!怎麼會來這裏?難道是又要來折磨她的嗎?
瞬間的功夫,她連眼睛都還沒有眨。沈傲已經輕躍兩步,隻是簡單的揮了下袍袖,輕而易舉的將馬上就要接近地麵的水壺一把拉了起來。抬頭剛好看見她狐疑又抗拒的神情正在看著自己。
他拿著水壺的手緊了緊,突然一把扔向遠處。水壺撞到樹上,又跌落在地上,發出乒乓的聲響。
靈兒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給沈傲行禮:“少…”
“閉嘴!”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傲無情的打算,他又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著她。看的她頭皮的發麻,他又無緣無故的來找她發脾氣了!
“換身衣服,跟我走!”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穿著粗糙的粗布麻衣,因為布料太硬的緣故,露在外麵的皮膚被衣角磨的發紅。她看他的眼神,沒有初來時的那樣迫切。他也讀不懂她了,越是讀不懂就越是煩躁。
四周慢慢的靜下來,沈傲沒有在說話。她也慢慢的冷靜下來,知道無論如何她沒有防抗的權利,隻能順從的聽從沈傲的意思。
她是個奴才,是個下人,她連問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安靜超出了沈傲的意料。甚至,他說要她換衣服的時候,她竟然連問都不問,反抗都不反抗。隻是聽話的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掩好門。
沈傲在門外踱著步子,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女人為什麼打扮起來的都是那麼慢。但是他卻不覺得厭煩,心中還是微微的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