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知道,這是寬慰她的話。打仗…哪裏是一件隨口說說的事情,那都是在刀口上舔脖子的,所有的城池都是在無數將士的屍體上建起來的。
過了午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靈兒心也跟著越發的陰暗,侍衛們閑來無事,都圍坐在院子中間聊天。見到靈兒過來,臉色也都是稍稍拘謹了些。她圍坐提了食盒,將一盤盤精致的小點心一盤盤的放在園中的石案上。這是她廢了兩個時辰,求了小廚房的師傅一點點叫她做的。
侍衛們麵麵相覷,卻又不敢下手。不知道這個已經被謠傳成傳奇的女人到底要幹什麼,若是放在往常,看到這麼賞心悅目的點心,在看到如此的美麗佳人。他們早就會餓狼撲食一般,可是很明顯,眼前的這個嬌媚女子並不是他們能夠惹的起得。
“姑娘這是幹什麼?”一個侍衛客氣的朝著靈兒行禮,一個人帶了頭,其他的人也都站起來恭敬的超她心裏。如此的刻意,讓靈兒越發的不自在。
她連忙閃躲,她何德何能哪裏接受如此的大禮。
“我…我…”她握著食盒的手慢慢收緊,手心沁出一層汗。為了避免尷尬,她硬擠出的一絲笑意掛在臉上:“看著大家辛苦了,做了點點心來。做的不好,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沒有人敢動手拿第一塊,所有人再也沒有興致說笑,氣氛顯得十分的冷清。靈兒突兀的站在原地,也是手足無措。
“又好吃的,總也應該先想著我這個大哥吧!”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嚇了靈兒一跳。他的到來讓本來局促的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下。其他人也相視一笑,很快桌子上的糕點被席卷一空。
大家一邊誇著靈兒心靈手巧,一邊道謝。
靈兒尷尬的笑了笑準備回房,卻聽見吳曉叫她:“過來吧,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我們也沒有好避諱的。”他抬眼去掃了周圍的一群人,其餘平日裏隨身侍奉待命的人迅速的離開了院子。吳曉的身旁就剩下了信得過的幾個人。
他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示意靈兒過來坐。
“齊王李振,到底是個什麼人?她眯了眯眼睛,滿帶嘲諷的扯出一個淺笑:“能讓蘇秦都退步的人,看來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吧!”
吳曉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一笑,身後的人也跟著笑起來。那種半帶著譏諷的笑意,惱的靈兒隻想甩頭就走。可是沉定下來又覺得必須要忍住,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你覺得齊王應該是個什麼東西?”他沒有立刻回答靈兒話,而是反問他。但是他的用詞卻毫不掩飾的展示了自己的不屑與鄙夷。
昨夜齊王李振的臉慢慢的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氣不打一處來無端端的就被利用了。他輕易的用靈兒的無知,換得了兩個城池。
親人?她連想都懶得想。半帶自嘲的挑起唇角:“一個能將輕生女兒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吳大哥的用詞未免有些太過去謹慎了!”她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蘇秦派人追殺了幻月,李振應該是知道的。麵對一個仇人,他還能不知廉恥的問楚國要東西,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吳曉聽得連連點頭,靈兒像是受到肯定繼續說道:“想來,幻月的死,齊王又撈了不少好處吧。”她將疑惑說成肯定的語氣:“現在又用我來做籌碼,換的楚國的城池。真的是我唯利是圖,畜生都尚可知道骨肉親情。”她的用詞犀利,連吳曉都對她刮目相看。
吳曉板著臉,蹙了眉問她:“誰告訴你幻月死了?”
靈兒像是被吳曉的話生生的打了幾巴掌,定定的仰著頭看他。
“是去追了,也追到了!”他故意放慢了語氣,看著戲虐的打量正一臉愕然的水靈兒:“不過不是殺,是護送!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那…那怎麼會!”她斷斷續續的問。
吳曉淡淡的笑:“不說他們死了,齊王怎麼會善罷甘休?”他嘿嘿一笑:“倒是從李振那個蠢貨手裏騙了挺多東西的。也是因為你吧!”他肯定的點著頭:“如今的東西,跟當時比起來,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給那個老匹夫討點好處,不過也隻是暫方讓他存著而已。大王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怕是日後還是要吃不完兜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