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冬季更寒處,萬花飛鳥不度春。馨兒聽見吳曉的話,隻覺得比此時的冬天還要冷。她隨著吳曉的話陷入沉思,曾經的辰妃和如今的水靈兒,貌似相同,卻有著不同的命運。他們都是蘇秦喜歡的人,辰妃背叛了蘇秦,但是這一次卻是蘇秦下手將藥灌進了靈兒的嘴裏。
蘇秦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楚宣王為了跟燕國聯姻,便讓蘇秦取了燕國將軍的女兒。那便是辰妃,辰妃樣貌出眾、溫婉賢良。蘇秦可謂是對她一見傾心,兩人出雙入對。在宮中,即使是在公子府一方小小的天地,都是弱肉強食的局麵。蘇秦對辰妃的寵愛難免招來了很多人的妒忌。
燕國是個小國,辰妃也不是什麼公主,身份當然不比蘇秦其他的幾位妃子高。但是蘇秦喜歡辰妃,他才不管什麼高低貴賤,所以一直將她視若珍寶。直到辰妃有了孩子,蘇秦更是對辰妃嗬護倍加。
辰妃生下孩子不久,楚宣王就要攻打燕國來擴張楚國的疆土。辰妃畢竟是帶著兩個交好的使命來的女子,自當背負著兩國之間沉重的包袱。他去求蘇秦,讓他不要帶兵去攻打燕國。可是皇命難為,蘇秦畢竟是個七尺男兒,有自己的誌向。兒女情長絕對不能影響國家大事,辰妃自此鬱鬱寡歡,最後竟拿年幼的孩子做籌碼。她也難做,一麵代軍抗衡的是自己年老的父親,帶兵攻打的是自己的丈夫。父親來信罵她叛國,丈夫不顧自己的痛苦執意要攻打燕國。
她一個柔弱單純的女子竟然做了此生最傻的事情,她賭了一把,但是她卻輸了。她讓人先把她的孩子藏起來,等到蘇秦放棄攻打燕國的念頭在帶回來。她卻不知道,早就有人在身後做了多少手腳就等著這一天,蘇秦火冒三丈、大發雷霆。命她將孩子抱回來,不然永世不得再見。
直到孩子回不來,辰妃才能明白這一切早就是有人安排好的圈套。當初就是寧妃的父親蠱惑楚宣王去攻打燕國,她這個傻子就是一步步掉入了別人的圈套。燕國國滅,她成了千古罪人,沒有了國,沒有了家。父親戰死沙場,母親含恨而終,她也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和自己最愛的男人。
蘇秦再也沒有去看過辰妃一眼,他心中也有著常人不知的煎熬,悶在房間幾天幾夜,整天醉生夢死。酒醉在各種青樓名苑之中,當時他也痛苦,隻是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在燈紅酒綠之下。
而如今的蘇秦,已經為了靈兒連日不上朝。可見,靈兒在蘇秦的心裏的地位早已經超過了當年的辰妃。
馨兒輕歎了口氣:“造化弄人!有時候皇室的愛,對女子來說禍福難料!”她的話音剛落,齊賢就帶著東西匆匆的往靈兒房中趕。她先是給吳曉和馨兒微微頷首,然後輕輕推門走進了靈兒的房間。
屋外寒冷,房間卻暖入春天。蘇秦本來是趴在靈兒的床邊,聽到動靜抬頭才看到齊賢已經進門。他滿眼的紅血色,人也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愈發顯得頹敗,愈發顯得眼神的鋒芒。
齊賢行了禮,給靈兒診脈。她歎了口氣,又微微的搖了搖頭。
蘇秦不用問,就知道是什麼結果。,但是他今日卻是一反常態,剛一開口聲音沙啞的連發出音色都困難。調整了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如何?…什麼時候能醒?”
齊賢隻是歎息:“毒素早已經清除,隻是她不願意醒。”
靈兒躺在床上,手緊緊的護住肚子,像是要抓住什麼,臉上竟然還帶了一絲的笑意。
平日蘇秦本來不太說話,今日卻問了齊賢很多的問題。齊賢也隻是蘇秦問一句,她答一句。剛開始不痛不癢的問題,到後來突然蘇秦問她:“你認得靈兒對不對?”
齊賢眉頭微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她是我師父的女兒!”
蘇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那麼肯定?”他站起身,從上至下的去打量齊賢,齊賢神態自若並不像撒謊的樣子。
“她跟我師父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命運卻都相同。”齊賢苦笑:“路嘯鳴當年誤會我師父,兩人相愛卻又相恨!我原先見過路青青,她雖然樣貌出眾但卻與我師父天差地別。我第一眼見到少主的時候,我就絕對相信,她的神韻、眼神。都如當年的師父如出一轍。”她頓了頓:“連性情都一樣…”
蘇秦沉默,她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是後來他才找人打聽到的:“路嘯鳴死了、沈寶言下落不明,如今連她的孩子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