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皇帝的動作格外輕柔,還是傷並不重,總歸如玥一點也不覺得疼。反而憂心不減,莊妃姐姐的宮裏有感染的宮人,連阿哥所也有。老天是要懲罰她麼?這樣來嚇唬人!萬一笑薇和綿愉有什麼事兒可怎麼好?這樣一想,如玥的淚珠子奪眶而出,一顆顆的落下來,掉在皇帝寬大的手背上,濺成星星點點的碎末。
“朕弄疼你了?”皇帝小心的嗬氣,心疼的不行。“還是請禦醫來看看為好。”“皇上,臣妾是擔心笑薇、四阿哥、五阿哥。”如玥仰起頭,閃動著淚光的眸子淒楚而純真,皆是慈母的愛憐之心。“禦醫已經去瞧了,可是這麼久都沒有音訊,臣妾心裏害怕極了。”
沛雙擔憂的不行,一聽如玥這話,淚水也如玉珠一樣,劈裏啪啦的往下落。“小姐,您別擔心,公主與阿哥身子都是極好的,一準兒不會有事兒的。”
“有朕在,有朕的龍氣庇護,笑薇與綿愉都會好好的。”皇帝將如玥攬進懷裏,忽然覺得很幸福。這一刻,他真的就是她的天吧。無論發生什麼,都都一起麵對,為她分擔,讓她倚靠,給她希望。
“皇上……”如玥忽然覺得很無助,即便是她再冷靜,再鎮定,能看穿後宮裏此起彼伏的陰謀,又能如何。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唯有皇帝的懷抱,讓她覺得溫暖了些許。
“娘娘,常公公回來了。”芩兒看著常永貴進來,眼睛瞬間就亮起了期盼的光芒。“怎麼樣了,常公公?”
常永貴哈著腰,行了禮道:“禦醫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五阿哥安好無恙。”
這話猶如一道彩虹,頓時照亮了所有人的心。皇帝對著如玥溫存一笑,慶幸不已:“太好了,如玥。”
如玥喜極而泣,不住的頷首:“皇上,求您恩準臣妾,接綿愉來永壽宮照料吧。臣妾想親力親為的照顧他,好不好。”
“也好。”皇帝正要開口,卻是常永貴輕咳了一聲。
如玥這才發現,常永貴臉上的顏色一點也沒有好轉,甚至還隱隱透著憂心。“常公公,是不是還有旁的話未說?”
“回貴妃娘娘,五阿哥無礙,可四阿哥卻……”常永貴吸了一口涼氣,才接著說道:“禦醫已經確診了,的確是染上了天花。這會兒已經發了高熱,情況並不樂觀。”
“綿忻?”皇帝不免心驚:“怎麼會這樣,禦醫怎麼說?”
如玥也是有些難以置信:“怎的四阿哥會染上天花,不是有奶娘精心照料這麼?何況四阿哥的身子,慣常康健……皇後娘娘那裏知會了麼?”
皇帝也是這個心思,與如玥神情一致的睨著常永貴。
常永貴垂首,沉聲道:“還未及知會皇後娘娘。奴才正預備向皇上請旨,四阿哥是繼續留在阿哥所由禦醫們照料,還是……”
如玥心思靈動,一念間已經能體會皇後娘娘的心思。“皇上,臣妾心想,皇後娘娘必然是希望自己能親自照料四阿哥的。可娘娘的身子素來不好,隻怕經不起折騰。而且四阿哥已經發了高熱,也不便挪動。臣妾還是覺得就留在阿哥所繼續照顧為好。”
皇帝點了點頭,也覺得在理:“常永貴,你去接五阿哥回永壽宮,再增派禦醫留在阿哥所當值,輪流照顧四阿哥。”
“是,皇上。”常永貴也明白,如貴妃這麼說,隻是不希望皇後也沾染天花。可皇後必然是不會肯的,非但不肯,指不定還會遷怒於如貴妃。“那皇後娘娘哪裏……”
“惡疾未除,各宮宮嬪自然不許輕易走動。”皇帝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容辯駁的威嚴。
芩兒最能領會如玥的心意,也未嚐感覺不到常永貴的擔憂,遂兀自走上前來:“皇上、娘娘。奴婢幼時曾得過天花,此惡疾一經治愈便終身不染。永壽宮有沛雙照料著,必然可以應付。奴婢請皇上、娘娘恩準,許奴婢往阿哥所,照料病中的四阿哥,直至四阿哥病愈。”
皇帝倒是沒有料到芩兒會有此一說,欣慰直至:“如玥,你寬善慈惠,調教出來的人也是如此。朕心甚慰。”
如玥微微一笑:“皇上讚譽了。若非臣妾要顧著綿愉,也想親自照顧四阿哥。”
“有心就好。”皇帝緊緊是攥住如玥的手。
“那奴婢告退了。”芩兒微微屈膝,隨著常永貴一並退了下去。在她看來,這次天花來的蹊蹺,畢竟秋還未過,隆冬未至,怎麼會無端的招惹這樣的惡疾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