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糖頓了下，“不好意思各位，我去下洗手間。”
梁琛點了下頭，她便起身離開，出了門，舒了口氣，她知道這個時候她還是離開一會比較好，方才……
梁琛雖那樣說，但能感覺到他對顧長遇幾個的態度明顯是不同的，顧長遇說得對，這事裏她的立場，有些奇怪……
“嗨，林小姐。”正想著，身後有人叫她。
她回頭，是顧長遇。
“林小姐看到我，好像並沒有太多驚訝。”顧長遇靠在牆邊，微歪了頭，眯著那雙桃花眼看著她。
“顧先生若是有話對我說，我想可以快些，梁總他們還在房間，回去晚了怕是不好。”她微笑道。這人給她的感覺……
某些時候跟那人有些像……
好比，他一雙桃花眼總帶笑，但眼底卻總也沒有多少親近，流轉的是絲絲縷縷的算計。
顧長遇直起身，朝她走近：“林小姐果然聰明，怪不得能得到梁琛不同的待遇，不過有一點我希望林小姐能知道。”
林糖沒有說話，等著他說下去。
“雖說古有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事，但林小姐應該也知道，自古紅顏多薄命一說。”他臉上的笑隱了去，靠得她很近，沒有了笑意的眼睛裏，冰寒刺目：“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他的壓力下，林糖麵色未變，“如梁總所言，我是林糖。”
“好一個林糖，”他笑了下，“那麼，林糖又是誰。”
說著，他上前一步，林糖不由退後一步，身子抵在了牆上。
“方東，想必你不陌生吧。”顧長遇看著她，說道。
這個名字說出，林糖怔了下。
方東……
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甚至說是熟悉的……
自來涼城之後，她每月還的錢，都是經他的手，上次還……
那天晚上的事在腦子迅速掠過，她瞳孔微縮：“你，什麼意思。”
顧長遇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在你們還算熟的份上，告訴一下你他的近況罷了。方東跟著他們大哥多年，不說多重要吧，但總的來說還是忠心，前段時間卻突然被逐了出去，不隻是他們那裏，而是整個涼城周邊三省，都沒人用他，不過，就算想用他也用不了了，聽說他從涼城走的時候，已經被廢了條胳膊了。混了這麼大半輩子，落得這麼個下場，倒也忒慘了些，林小姐，你說，是不是？”
被逐出去……
廢了……胳膊……
心中震顫一下，有個想法在隱隱冒出……
難道……
“所以，顧先生難道想說，這些事跟我有關？”她輕笑道。顧長遇說起方東，就證明他對她的調查，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深一些，那麼那天晚上梁琛救了她的事就不是秘密，想起那天方東對梁琛的態度……
思慮萬千，但麵上還是淺笑的模樣。
顧長遇退後一步，眼神下移，落在她脖間，暗紅色的繩子掛在細嫩的頸間，隻是末端掛了什麼卻看不清，他眯了眼，“冒昧問一句，林小姐脖子上戴的東西，從哪裏來的？”
林糖下意識低頭，卻見那吊墜好好的在衣服裏側，並未露出來。
“林小姐不必多想，隻是這掛繩有些眼熟。”
“旁人贈的，”林糖看著他，“怎麼，顧先生這也要管？”
顧長遇眼底精光閃爍，似在計量些什麼，半晌，桃花眼恢複如常，道：“沒什麼，是我想多了。”
他緩步走開，林糖抬手摸上那吊墜……
當真隻是，想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