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的時候,知道他是讓她來擋酒,心底其實卻是存了一分心思的,以他此時在涼城的地位名號,想必敢灌他酒的沒有幾人,但她卻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他的態度。
進了包房,他依舊除了那句話,再沒有介紹過她,在座的眾人雖好奇,卻也無人敢問,但不問,並不代表不會行動。
在座的,基本都是帶了秘書的,說話間便推杯換盞起來,酒過半巡,酒精刺激下,便有人半真半假跟主座上的人敬酒,那人略帶無奈的笑了下,道:“我開車來的。”
這便是拒絕了,其他人忙說算了算了,情誼在真不在酒之類的話,林糖下意識的看向他,卻見他揚起的嘴角,弧度微涼,就這麼看了她一眼。
她手指微顫,欠身對敬酒的那男人道:“梁總不方便,我替他喝,希望不要掃了各位的興致才好。”
“哎喲林小姐,”那人拉長了聲音說著,邊說邊注意梁琛的方向,卻隻見他端茶斂眉淺淺喝著,臉上並無不悅,立馬繼續道:“剛才怕是唐突了小姐,既然林小姐願意代梁總喝,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來來來,林小姐……”
這便是又一個開頭。
林糖能進“酒坊”,自然是會喝酒,且這些年練就了本事,那就是隻要不醉得睡過去,她總能控製自己,哪怕醉得再厲害,旁人眼裏也是淺笑慣常的模樣。
是以,好些人說她千杯不醉,更有人以灌醉她為目標刻意去點她。
男人的征服欲是種奇怪的東西,好比現在,這些人許是見她一杯接一杯,極少推脫,便更來了勁一般,輪番的各種酒都上來了。
“林小姐,海量啊!”戴眼鏡的那男人臉色紅得不行,索性眼鏡都摘了下去,轉到了林糖身邊,身子歪歪斜斜,有幾次甚至有意無意扶在林糖肩頭……
林糖邊應付著他,邊輕輕閃躲著,卻到底是醉了,行動間多有遲緩。
對於這男人借酒占便宜的行為,林糖心底厭惡,卻知不能發作,隻能盡量躲著,但落在其他人眼裏,那躲閃的動作更像是一種調情的手段了,加之她不知自己臉色酡紅,大眼裏少了些疏離,霧蒙蒙一片,看人的時候,水一樣的軟,看在那些男人眼裏,便是最好的催情劑。
“梁總,還是您好本事啊,從哪裏找到林小姐這樣的可人啊!”許是真的醉了,有人直接道,語氣曖昧,看向林糖的眼神中,赤裸裸的光。
林糖腦袋雖有些昏沉,卻知道那人的意思,她餘光裏去看那人,卻見他靠在椅背上,坐得隨意,目光淺淺處,淡淡的笑意,再看過去,卻是沉得讓人看不懂的深淵,他開口道:“怎麼,張總看上了?”
“哈哈梁總這是什麼話,再給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打梁總的人的主意啊。”
他抬眼看那人一眼:“你倒是給我麵子,不過是個陪酒的。”
不過……
是個陪酒的……
該知道……
早就知道他的態度的,還是沒出息的,心裏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