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所依氣急攻心,有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送到瀟湘苑的時候,早就已經是疲累的不行,剛沾上床榻,就沉入了夢鄉之中。
待到把何所依安頓好了之後,子衿和瑾瑜這才抽出立起來,一出瀟湘苑門口,就看到了寧榮枝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這麼一幕,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一驚,許久做不出來什麼反應。過了一會兒,瑾瑜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得看著她,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貴人,您這是何必呢?”
“就是。”子衿也回過神來,附和著說道,“貴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皇後娘娘的脾氣就是這樣。況且,她也是擔心您,這才說出了那麼多過分的話來,您不要太過於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不是小肚雞腸之人,知道皇後娘娘方才所說的都是氣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寧榮枝聽著兩人的話,卻是不為所動,依舊是直挺挺跪在地上,輕聲說道。
“隻是今日我確實是做錯了,頗為於心不安,若不是跪上這麼一會兒,隻怕是難以表現我認錯的決心。想必次日皇後娘娘看著這一幕,心中的鬱結,也能稍微消散些許。”寧榮枝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不必再勸說,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子衿和瑾瑜又勸了一會兒功夫,看著寧榮枝固執己見,怎麼也不願意站起來,一時之間沒了辦法,隻好從屋中拿出來了一個鬥篷,披在了寧榮枝身上。
“貴人,這夜晚更深露重,還是穿的厚一些,不要染上風寒。”瑾瑜一邊給寧榮枝披上衣服,一邊說道,“沒有人有想要伐您的意思。您若是覺著累了,盡管站起來休息便是,不要勉強自己。”
知道兩人是在關心自己,寧榮枝心中閃過些許暖意,並沒有推辭,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看著這樣的寧榮枝,子衿兩人情不自禁又是歎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待到兩人離開之後,徒留寧榮枝一人靜靜的跪在地上,仔細思索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周遭寂靜無人,正好方便了她思考。寧榮枝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發覺自己今日,當真是做錯了。
試想,若是兩人換個位置,她也會心急如焚,氣憤的很。這是作為朋友的擔心和焦急,外人無法領略。想必今日,皇後娘娘著實是擔心的夠嗆。
想通了這一關節之後,寧榮枝對於何所依,非但沒有什麼怨恨之意,反倒還多增添了些許心疼。她有心想要表達自己的悔過之情,於是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晨光熹微的時候,她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找出來自己昨日的藥筐,從中拿出來需要的藥材,親自給何所依熬製了藥。
待到熬好了之後,寧榮枝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來到了瀟湘苑之中,安靜等待著何所依醒來。
待到何所依醒來之後,首先,在鼻子之中縈繞著的,便是一股濃濃的中藥味。何所依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之中的,是一個藥碗,以及寧榮枝蒼白的容顏。何所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你怎麼在這裏?”
話雖然這麼說,可聽著她的語氣,卻並沒有什麼怒意。經過昨晚的發泄之後,再加上睡了一覺,何所依心中的怒意已經平息了七七八八。更別說一睜眼就看到了寧榮枝對她如此關切的模樣,那股子怒意,更是幾乎要消散無形。
說完這話之後,何所依忽然注意到了寧榮枝蒼白的麵色,不由得有些擔憂,說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直到何所依其實已經氣消了,子衿忙抓住了這個機會,對著她說道:“娘娘,您還不知道吧。昨夜寧貴人為了贖罪,在瀟湘苑門外生生跪了一個晚上,一夜未眠。次日還沒顧得上休息,她就又匆匆前去準備,給您熬好了藥。就連奴婢看在心裏頭,也著實心疼的緊。”
何所依聽到了這麼一番話之後,先是愣了一下,有些心疼,原先的氣憤之情,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消散無形。
“怎麼回事,本宮又沒有讓你跪,你為何非要為難自己,當真是覺著本宮不會責罰你嗎?”何所依說著,雖然是責罰的話語,但是語氣之中並沒有絲毫怒氣,反倒顯露出來些許心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