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霍站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情緒漸漸的穩定了下來。他掀開簾子,朝著那間走去。繞過屏風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浴桶中的何所依。
煙霧繚繞之間,顯得她那蒼白的小臉,愈發的脆弱。沈霍心中一痛,就要上前,子衿卻上前將他攔住,“還請殿下在外間等候,此時我等正在為娘娘按揉穴位,多有不便,還請殿下見諒。”
說真的,子衿心中對沈霍是怨恨的,她家娘娘哪裏不如杜側妃,又哪裏不如寧榮枝,明明是殿下的正妻,結果殿下卻整日將目光都放在那兩個女人身上。
今日若不是殿下的行為當了娘娘的心,娘娘又怎會情緒低落,大半月出去遊湖,以至於跌入這湖水之中,至今生死不明。
沈霍察覺到子衿對自己的抗拒,卻並未與他計較。隻是頷了頷首,走出了內間。
沈霍緩緩來到大廳,坐在許尋易身旁,許尋易為他斟了杯茶,這才道:“殿下還是先喝杯茶,緩緩吧!再過半盞茶的時間,我必須為太子妃醫治。”
沈霍點了點頭,將茶捧在手心,輕呷了一口,半盞茶後,子衿從那間出來,上前向沈霍和許尋易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許院判,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命那幾個宮女,將我家娘娘周身72處大穴全部都按揉了一遍,如今還請院判,為我家娘娘醫治。”
她說完之後,許尋易就起身朝著內間走去。子衿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就在子衿與許尋易進去之後,去太醫院抓藥的瑾瑜,拎著藥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大廳的沈霍,瑾瑜向前走著的動作一愣,隨後恭敬的行禮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沈霍道了聲“平身。”然後看著她手中的藥,詢問道:“這是為阿依抓的藥。”瑾瑜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神色,低聲回答:“回殿下,正是。”
沈霍朝裏麵看了一眼,向著瑾瑜道:“許院判和子衿就在裏麵,你進去吧!”瑾瑜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進去。從始至終,都未曾抬頭看沈霍一眼。
好在沈霍此時無心與她計較這些,瑾瑜走進去以後,許尋易正在為何所依失針。
此時的何所依,已經換上了那件大紅色宮裝,身著一件白色寢衣,泡了這麼長時間的熱水,臉色卻依舊顯得十分青白。
瑾瑜輕手輕腳的將藥放在桌子上,向 子衿小聲問道:“娘娘如今怎麼樣了?”
子衿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許院判進來位娘娘診脈之後,便一言不發的為娘娘紮起針來。”
瑾瑜擔心的朝著床上的何所依看了兩眼,發現許尋易的銀針一根根落下,漸漸的,何所依身上竟然被汗水透濕。
不一會,何所依臉上便有些起色了。雖然說臉色依舊蒼白,卻沒有了方才那種青白之氣。
瑾瑜和子衿驚喜的對視了一眼,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許尋易將手中的最後一枚銀針落下,輕攏慢撚,比方才所下的那些銀針,略微深了半寸,這才放開了手。
她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對著瑾瑜道:“你家娘娘身上的銀針暫且不要動,如今你可以把方才我吩咐你熬的薑湯,喂給你家娘娘喝了,半個時辰之後,我再來為她診斷。”
許尋易說完之後就走了出去,沈霍還在大廳中等著,看到許尋易出來,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許尋易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示意他找個沒人的地方說。沈霍一愣,隨後揮退了屋子裏站著的宮女太監,將許尋易引進正殿。
確認沒人之後,許尋易這才開口:“太子妃的身子,之前小產之後虧損的厲害,這次不慎落水,若是能在明早前醒來,便無大礙。另外,我在為她診脈之時,發現她中毒了。”
沈霍聽言一驚,“中毒,中什麼毒了?”在東宮之中,還有人敢向太子妃下毒,當真是狗膽包天。
許尋易向他點頭道:“這毒是一種慢.性.毒藥,剛才我已用銀針壓製住,屆時我開出解藥,好好調理一番就是。”
沈霍連忙道謝,同時想起許尋易的話,慢.性.毒藥,那便隻能從日常的吃食和用的東西裏麵尋找。
何所依用的東西,都是由子衿和瑾瑜保管,他們二人定然不會對何所依下毒,那麼,就隻能從吃上入手了。
沈霍這麼想著,便請許尋易明日暗中從何所依飲食中查看。許尋易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