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這樣,楚和仍舊是踟躕了片刻時間,這才對著皇後說道:“您可否解了太子妃娘娘的禁足,不再責怪於她?”
楚和料想著皇後聽了這話之後,麵色一定不會太過好看。果不其然,皇後聽了楚和這話之後,整個人麵上的笑意都淺薄了不少,皺著眉頭問楚和道:“你可知你現在在說什麼嗎?太子妃曾那般對你,險些害得你和肚子裏的孩子一屍兩命……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原諒她?”
自然是不能原諒的!不僅如此,本宮還要讓那何所依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永遠不能翻身。楚和險些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然而忽然想到了林輕遠的威脅,整個人又踟躕起來。
楚和猶豫了一陣子之後,還是咬了咬牙,對著皇後說道:“母後,其實那日太子妃娘娘也並沒有做什麼。”
說到此處,楚和略微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回到宮中之後,妾身仔細思索了一番當初情況,確實是妾身自己沒有站穩,險些摔倒。太子妃娘娘想要扶妾身一把,不料竟是陰差陽錯,手下力道沒有控製好,這才造成了這般情況。”
皇後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淡了下去。她皺著眉頭,問楚和道:“和兒所說的,可是真心話麼?當初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太子妃推你的事實,可謂是證據確鑿,你可還要幫他辯護?”
楚和著實是一絲一毫都不想要為何所依求情,隻是想著林輕遠的威脅,終究還是懼怕占了上風。因此,無論皇後怎麼問,楚和都隻是咬定了是自己當初沒有站穩 同何所依沒什麼關係,一定要解了何所依的禁足。
瞧見楚和這般,皇後雖然覺著有些心有疑惑,卻也說不出來什麼話。她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對著楚和道:“和兒倒是心善的很。既然和兒執意這麼說的話,本宮便當此事著實同太子妃沒什麼關係,解了她的禁足就是。”
說完這句話之後,皇後又忽然看向了楚和的方向,眸中有些慈愛的光:“隻是往後和兒不論受了什麼欺負,都不必壓在心底,大可以同本宮言說。本宮定當會為和兒撐腰,絕對不會讓和兒收到一點委屈。”
皇後能用慈愛的眼光看著她,還能同她說這些個話,這在往常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如今卻確實是發生了,這不禁讓楚和有些受寵若驚。
隻是在受寵若驚的同時,楚和也禁不住的暗恨不已。自己此次的計謀,原本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何所依眼看著就要被自己弄得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誰知道竟然是出現了林輕遠這麼一個絆腳石。
每每思及此處,楚和便覺得難受極了。隻是麵對著皇後,楚和自然也並不會表現出來什麼,隻是微微垂著眸子,故意裝出來一副感激至深的神色,對皇後說道:“多謝母後垂愛。還請母後放心,若是妾身受了什麼委屈,定然會對母後言說,不藏在心底。”
皇後仔細端詳著楚和的麵部神色,瞧見她說的認真,並不似作偽,心底也就隱隱放鬆下來,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這樣,就再好不過。你眼下肚子裏可還懷著皇孫,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保重自己。”
“妾身知道了,還請母後放心。母後,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妾身便先行回去,不再叨饒母後了。”楚和垂著眸子,輕聲說道。
“去吧。”皇後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於是楚和當即同皇後告別,離了皇後宮中,向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剛剛出了皇後宮中之後,楚和方才麵上的恭敬之色便盡數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怨恨和不甘。
事到如今,她又怎麼能不心存怨恨?雖然如此一來林輕遠絕對會信守承諾,不再對他下手,自己和肚子裏麵的孩子,也算是能夠平平安安。
可這樣,也就無法再輕易撼動何所依的地位。休說此次並沒有傷及何所依的根本,還讓何所依心生警惕,無異於打草驚蛇。想必下一次再對付她,便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
思前想後,楚和是越想就越覺著不甘心。她麵色流露出濃濃的陰沉: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隻是要如何繼續陷害何所依,楚和一時還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她麵上顯露出幾分惆悵,忽然又想到一個人來,心底一喜,抬步向著遠處而去,尋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