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涼暗暗記恨魏玉鸞,聽到顧之衡這話之後,自然也是欣然讚同,遂點了點頭,頗為讚成的說道:“的確如此。魏國公主留著,終究是個隱患。且眼下太子妃已經被咱們除掉,隻剩下區區一個玄武莊,還不足為懼。”
兩人不過是略微商討了一會兒的功夫,便定下了計謀——如今何所依已經覆滅,待到魏玉鸞大婚之日,再派江湖上的高手,在花轎出了宮門後刺殺,想必就可以一舉成功。
定下這計謀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何暖涼總覺得心跳如鼓,心底有些不安心。她有些擔憂的,看向了顧之衡的方向,輕聲詢問道:“殿下,那何所依當真是必死無疑嗎?”
往日他們定下了諸多計謀,都沒能成功。今日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何暖涼會產生顧慮,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因此,對於此事,顧之衡倒顯得格外理解。
他並不去斥責何暖涼疑神疑鬼,隻是笑了笑,略帶幾分安撫性的說道:“暖涼且放心吧。那藥藥性極其猛烈,幾乎稱得上是見血封喉。”
“且這毒藥還有一個奇特之處。”說到這裏,顧之衡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這藥若要想消除藥性,需得先服下解藥,再服下毒藥。那太子妃哪裏知道個中蹊蹺,先行飲下毒藥,根本沒有救治的機會。”
瞧見顧之衡說的信誓旦旦,顯然是對於此時胸有成竹的模樣,何暖涼也情不自禁的放下心來。顧之衡既都這麼說了,那此事定當是能夠稱得上一句萬無一失。
一想到何所依就這般輕易的命喪黃泉,何暖涼隻覺著心間一陣子爽快,整個人仿佛也隨之輕盈不少。她同何所依爭鬥許久,一直都算是落於下風。沒想到,此次卻是如此輕易,便占了上風的位置。
莫非我的好日子真的來了麼?這樣想著,何暖涼隻覺著更加欣喜。她略微斂眉,遮住了自己的欣喜之色,這才看著顧之衡的方向,輕聲說道:“既然殿下都這般說了,那此次定然是萬無一失,妾身信任殿下。”
“既然太子妃確鑿已經命喪黃泉,那妾身便不得不祝賀殿下一句了。”何暖涼又說道。這次,她眉眼之中的欣喜,顯然是已經藏不住了,“殿下洪福齊天,原本以為先前諸多挫折,如今看來,倒像是老天給的磨煉一般。這下,殿下終於是否極泰來了。”
聽著何暖涼這話,顧之衡眼前仿佛也奉獻出的即將到來的美好前程,心中不由的諸多欣喜雀躍,遂躊躇滿誌地笑著說道:“當真如此。本王的運氣,想來並不算糟糕。”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之衡又接著笑道:“接下來,咱們就靜候佳音了。本王倒很是期待,太子親口宣布太子妃的死訊的時候,麵上究竟會是怎樣的神情?”
兩人誌得意滿,滿心以為自己的計謀已經成,功彼此歡欣鼓舞,自是不必在提。卻說那東宮之中,此時又出了變故。
何所依眼下,隻覺得整個人如同置身火烤一般,格外的難受。不僅如此,她竟然還隱隱的覺著體內另有一股寒冰似的力量,同那火烤對峙著。
如此一來,何所依自然是覺著整個人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難受的緊,偏偏又無法脫身。正當此時,何所依隱隱約約的,聽見了旁人對她的呼喚。
那人聲音溫潤,偏偏又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哀切。讓何所依即使在昏迷之中聽了,也幾乎有落淚的衝動。
隻聽見那人輕聲說著:“阿依,本宮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你別急,本宮已經讓人去宣了太醫,太醫不一會就能到。你且再堅持一下……一下的功夫就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這聲音就安靜下來,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無法自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功夫,何所依這才聽到那人繼續說道:“本宮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這一次,絕對不會眼睜睜的,放任你再次離開。”
這人正是沈霍。沈霍苦等許久,可太醫卻遲遲不來。無奈之下,沈霍隻好不斷的同何所依說話,想要借此略微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稍稍緩解一下他心頭的慌亂。
可無論沈霍說什麼,何所依都隻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禁閉,好似睡著了一般。看著何所依給不了自己回應的模樣,沈霍不由得就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