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到皇上攜著沈霍前來,顧之衡雖然心裏頭疑惑的很,卻也不敢耽擱,忙攜著陸湘前去前廳,見了兩人。
一見兩人,顧之衡忙行禮道:“父皇,大哥。不知您二位今日前來,是所為何事?”行禮之後,顧之衡便抬起頭來。
顧之衡這一抬起頭來,才發覺周遭空氣的不對勁。進來顧之衡同皇上的關係已然緩和了不少,兩人見了麵之後也會聊上幾句。雖達不到先前那般融洽,卻也稱不上生疏。
然而眼下,皇上則是麵若冰霜,見著顧之衡行禮,也不答話,反而麵上神情又冷淡幾分。見著皇上這般,顧之衡心中不解道很,卻也隻好訕訕站在一旁,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沒想到顧之衡剛剛站在一旁,皇上卻忽的開了口去。隻聽著皇上皺著眉頭問道:“皇兒。朕且問你。你這些時日府上可丟過衣物,亦或是布料。”
皇上這問題問得奇怪極了,顧之衡雖然心中疑惑的很,卻隻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些日子兒臣府上並沒有丟失什麼布料。”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才去看向皇上,複又疑惑問道:“父皇怎的忽的想起來問兒臣這個。”
皇上所問,顧之衡隻覺得是一時之間的開玩笑之類,皇上麵上的神情卻是更為冷峻了。
皇上原本問顧之衡這個問題,便是想要試探一番,看此事究竟是不是顧之衡所做。若顧之衡承認府上丟失了麵料,皇上便會往顧之衡遭人陷害這般方向去想。然而顧之衡對於被丟麵料隻字不提,這就說明刺客身上的麵料就是他親自給的,與徐清鶴勾結也算是確鑿無疑了。
思及此處,皇上隻覺著心上怒火不斷翻湧,禁不住就從衣袖之中掏出來那塊殘缺的布料,狠狠甩在了顧之衡臉上:“既然皇兒府上並沒有丟失布料,那還請皇兒為朕解釋一番,朕手裏頭這布料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被皇上突然的發怒弄得一驚,顧之衡忙從臉上拿下來那塊布料,細細端詳著。顧之衡這一端詳,便覺著五髒六腑好似被冰水澆過一番,登時沒了力氣。
這布料,連同這刺繡工藝,顧之衡自是識得的。除了他府上眾人有之外,便隻給過那刺客。再聯想到沈霍此次平安無事歸來的消息,顧之衡不由得就在心中默默想著,莫非是自己此次派人暗殺沈霍,被人發覺了?
他這般想著,就是越想越慌,臉色漸漸轉為了煞白,怎麼也緩不過來。顧之衡身旁的陸湘神色也不好看,嘴唇顫抖著,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這倒是又給皇上坐實了,顧之衡和陸湘果真就是同徐清鶴勾連的真凶,登時麵上的怒氣便再也遮掩不住了,看向兩人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就砸了下來。
“朕原本還不想懷疑你們,眼下這般情景,卻是讓朕半絲疑慮也沒了。你們果真是大膽的很,還敢通敵叛國,和楚國細作勾連!”皇上麵上一派怒意,狠狠斥責著。
乍一聽到皇上如此斥責,顧之衡卻是當場愣住了。他足足愣怔了好一陣子,這才怔鬆開口:“什麼楚國細作?”
“還敢狡辯。”皇上怒極反笑,“你若沒同楚國細作勾連,那徐清鶴一事該當如何解釋?當初徐清鶴可是皇兒一手引薦進來的,若說皇上沒同與徐清鶴勾結,隻怕是誰都不信吧。”
“什麼?”顧之衡一直不知道徐清鶴的真實身份,乍一聽了皇上這話,自是驚訝的很,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嘴唇顫抖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顧之衡怎麼也沒有想到,徐清鶴竟還是有這般身份,再想著自己先前同徐清鶴的親密接觸,一時間眸間的慌亂便怎麼也遮掩不住了。
惶恐之餘,顧之衡隻能勉強同皇上和沈霍解釋道:“當初是徐清鶴自己找上門來的,兒臣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同他勾連了。父皇,您可要信任兒臣啊。”
顧之衡這話說的自認為極為誠懇,皇上卻是半個字也不信的。他隻覺著顧之衡如此不過是在狡辯,看著顧之衡的神色,便越發的厭惡起來。
“若再早些時間,朕說不準還會信了你的鬼話。”皇上冷冷一笑,又道,“眼下已然是證據確鑿,你還要讓朕怎麼信任你?”
說罷,皇上當即拂袖轉身,是再也不願意看顧之衡一眼。隻是拂袖轉過身之後,想著顧之衡所作所為,皇上終究是越想越氣,便決意此次定然要好好發落一番顧之衡,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