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為了能推掉自己與顧之衡的這門親事,受這麼點苦,當然是值得的。
沈霍見著何所依的模樣,觸目驚心的傷口血淋淋的,讓人看著就無比的心疼。可偏偏何所依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剛才何所依的那一句話,沈霍心中自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便也不在追問隻是望著何所依,眼中充滿了擔憂之色。擔憂的同時,卻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對何所依產生了些許敬佩之意。
一路上,二人都各懷心事。不知不覺,便已經回了城中,此時正值正午,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卻是一點意也無。
沈霍悄悄地望著何所依的側臉,眼中有些許不舍,緩緩的開口說道:“本王送你回府,正好將此人押到丞相府。”沈霍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將目光瞥向了一旁,似乎是並不想讓何所依見到自己正在看她。
沈霍的這些小動作,哪裏能逃得過何所依的眼。何所依心中知道,卻絲毫也並不想揭穿,隻是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多謝殿下相送。”
一行人悠悠朝著丞相府的方向行去,卻是個個都一點也不著急似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丞相府外,沈霍並不打算進去,遂立在了府門外,深深地望了一眼何所依,“本王還要回東宮,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了,你萬事小心才是。”
何所依聞聲,隻淡淡點了點頭,朝著兩側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兩側守著的小廝見狀會意,連忙上前押過了那個山賊,等候著何所依發話。
何所依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沈霍便已經轉身走入了街上。望著沈霍的背影越來越遠,漸漸模糊在了視線裏,何所依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了兩個小廝,說道:“方才我去普英寺時,遭遇了山賊,此人是留下來的活口,且先關入柴房裏,嚴加看守著。”
吩咐過了之後,何所依這才邁入了府門內,四下望了望,此刻正值午膳時分,想來眾人都還在用膳,因而院中人極為少,左右不過來來往往的幾個下人匆忙而過,再無其他人。
何所依略略思索一番,隨即抬腳直直的朝著大堂走去。款款行至大堂,邁入了堂內,麵上頓時便換上了一副疼痛難忍的痛苦表情。
何徽此刻果然正坐在桌旁用膳,也沒有下人進來通稟。抬眸望見何所依時,手上的動作竟是一怔,仔細一看,望見何所依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向來淡定的他也不由得有些驚慌起來,激動的站起了身,“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浮萍望了一眼何徽,便小心翼翼地扶著何所依,朝著何徽身旁走去,在他身前站定,這才恭恭敬敬地說道:“老爺,小姐今天一早本來要去普英寺,誰知……誰知方才出城不遠,就遇到了一夥山賊,將我們團團圍住,幸好太子殿下路過,奴婢與小姐這才得救。”
何徽聽著浮萍的這一番話,早已是激動不已,連忙上前,輕輕地抬起了何所依的手臂,十分細心地看著。一邊看著傷口,一邊朝身邊的侍女吩咐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侍女見狀,連連應聲,點頭如搗蒜,也顧不得什麼,轉過了身子,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堂外,請大夫去了。
待著侍女走後,何徽這才眉頭緊蹙著望向了何所依,沉聲問道:“怎會遇到了山賊?太子途經城郊救了你們?”如此問著,眼中充滿了疑惑,但在低頭那一瞬間,看到何所依手臂上的傷口,便已經是深信不疑。
何所依輕輕垂下了手,眉心微低,沉吟片刻之後,淡淡頷首,“女兒特意讓太子殿下留了個活口,這會子正關在柴房中,父親隨女兒一同過去看看嗎?”
何徽正欲開口,耳畔卻已經傳來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高聲的呼喊,“老爺,老爺!”
隻見守在府外的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至大堂內,方才呼了一口氣兒,說道:“老爺,宮中來了人,說是皇上有急事,請諸大臣即刻入宮。”
何所依此刻隻是低垂了眸子,定定地望著自己的傷口。眼中劃過了一抹滿意的笑無人察覺。
何徽聽著小廝說皇上急召,心下自是一頓,也不知道宮中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之間竟有些忐忑,望了一眼何所依,隨即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