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回來了。”秦語穿著厚重的襖子坐在正廳的中央,看著院裏的桂花掛滿整個枝頭,滿院飄香。
秦青飛快的跑過去,小心翼翼抱著秦語,小臉上帶著幾分擔憂,“娘,你不是在床上躺著嗎,怎麼起來了,大夫說您的病是不能受涼的,現在外麵風大,我還是扶您進裏屋。”
“沒事的青兒,娘就想出來透透氣。”秦語像犯了錯的孩子,痛苦的痙攣掠過她的嘴旁,“娘這情況啊,再不看外麵的風景,恐怕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
“娘,您說什麼呢,前幾天我拜托張大夫帶的藥他很快就到了,您吃了肯定馬上就會好的。”小臉天真的安慰,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秦青也略通醫術,能夠為秦青配置一些簡單的藥材。
秦語默然沒有作聲,有些心疼的看著秦青,這孩子的心思,她這個做娘的怎會不知,隻是這麼多年積鬱成疾,怕是回天乏力了。
“娘......”軟軟的嗓音透出些擔憂。
秦語看著院裏的桂花呆呆的,沉思許久沒有回應,突然喉嚨一緊,不住的咳嗽,急忙用手帕捂住,不一會鮮血就染紅了整個手帕。
“娘,娘,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咳的這麼厲害。”秦青一下子臉都嚇白了,一手急忙摟著秦語的肩膀,一手在後背幫著順氣。
秦語突然被打斷捂著胸口好半天才緩過神,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青兒,娘有幾句話問你,你要老實作答。”
“嗯嗯娘您說。”秦青難得看秦語這麼嚴肅,緊張的手心裏直冒冷汗,點頭如搗蒜。
“你是不是和顏府小姐要好?”
“自從她離開我們家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了。”
“青兒,那你知道顏府嗎?”秦青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娘,怎麼會說起這個?”
“你就如實回答我,如果娘讓你去顏府,你能找到嗎?”
還沒等到秦青回應,秦語說著話嘴角又噴出一口鮮血,終於還是挺不住了,從椅子上麵直直的栽倒在地。
秦青跪在地上前去攙扶,想要拉起秦語,卻沉沉的怎麼也拉不動。
“嗚嗚,娘您怎麼了不要嚇我,我這就去找大夫。”秦青欲轉身出門,手卻突然被秦語拉住。
“青兒別去,娘久病成醫,早知時日無多,你叫大夫來也無力回天,已無藥可治。”
秦青哭的越發大聲,“娘,我不要你離開我,嗚嗚。”
秦語喘著氣,掙紮著坐起,揉拭去秦青臉上的淚水,“青兒,你現在要振作起來,娘有話要交代給你,你一定要仔細聽著。”
秦青早已被眼前的變故嚇得六神無主:“娘,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
“傻孩子。”秦語慢慢支起了身子:“青兒,你先別哭,你去把娘的楸木盒拿過來。”
“嗯?”
秦青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看到秦語篤定的語氣,才充分肯定,趕緊飛身跑進裏屋。
“你打開,把最下麵一層的物品取出來。”
秦青不敢怠慢,照實做。
“青兒,這個是你爹十年前送給娘的信物,現在娘把它贈與你,你要好生保管。”
秦青呆住,愣是沒有回過神來,不懂什麼意思?
“青兒,你看看玉佩上麵雕刻的字跡。”秦語痛苦的垂著頭,蹙著眉梢,身體已經不容許她有片刻的猶疑。
此玉晶瑩剔透,半月狀,反麵刻著顏,正麵卻刻著秦字。
“秦是代表,那這顏?”秦青一臉不解的望著秦語。
“娘走以後,你也沒了落腳之處,你就拿著這玉佩和休書連同娘親寫給你的書信,去通州顏府找蕭湄姨娘,她可保你周全,切記如果遇到姓文的人千萬小心應付!”秦語一口氣說完最後幾句終於遺憾的離開了人世。
“娘,娘......”秦青拚命搖著眼前的人,再沒有半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