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高高的宮牆,順著宮牆隻能看得見藍天,竟是連外麵的一點景色也見不著,一點聲音也無法聽見。
皇宮的大路可真寬闊,可以同時行好幾輛轎輦,比這市井街巷不知寬到哪兒去了。
一路上不知經過了多少宅院或者居所。經過轎輦的宮女公公皆俯首叩拜,倒是令這姐妹倆有些感覺不知所措。
“停——”公公一聲呼喊,轎輦應聲而停下,並有宮女上前,輕輕將柳依依和柳萋萋扶下轎輦,甚是恭敬。
“小主,這邊請。”剛扶住柳依依和柳萋萋的兩位宮女在前開路,帶著二人繞過竹林小徑,在一所宮殿之前停下。
柳依依和柳萋萋看著眼前這所金碧輝煌的宮廷,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二位宮女上前去為二人輕輕打開了宮殿大門,恭敬地說道:“小主,這裏便是你們暫時的居所了,請稍作休息,準備沐浴更衣。”
說罷,二位宮女暫行離開,諾大的宮殿便隻剩下柳依依和柳萋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萋萋,你捏我一下。”柳依依早已看呆這屋內的陳設,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柳萋萋輕聲說道:“姐姐,我可對你下不去手,你沒做夢,我們都沒做夢,我們是真的進宮了。”
“進宮了進宮了......”柳依依喃喃道,拉著柳萋萋好奇地探索著這個宮殿。
寢殿內檀木作梁,珍珠瓔珞簾,屏風上繪的是百花百鳥。紅木架子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繡的是仿佛能溢出花香的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軟香榻上設著青玉枕,鋪的是軟紈蠶冰簟,整整齊齊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內一麵牆邊豎著紅木書架,上麵盡是《論語》《中庸》......諸如此類。
殿內另一麵牆邊豎的是紅木擺架,琉璃擺件、玉如意、淨瓷花瓶,一眼便看得出價值不菲。
案台也是紅木做的,精心雕刻過的花紋繁複講究,案台上是擺放整齊的筆墨紙硯,小瓷玉瓶裏插著三三兩兩的桃花枝,嬌嫩可愛。
案台邊的竹筐裏是卷好了的書畫,案台後的牆上掛的是“百鳥爭豔圖”,栩栩如生。
與其說這是一所宮殿,倒不如說更像是文人騷客的居所,柳依依雖學疏才淺,在這宮殿裏,竟也是感覺到平靜與享受。
“小主,請隨我們來。”方才的兩位宮女進入這宮殿裏,輕聲對柳依依和柳萋萋說道。
“哦......哦,好。”柳依依朝柳萋萋吐吐舌頭,二人剛才看這宮殿有些入迷,竟是誰也沒發現這二位宮女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
宮女幫柳依依和柳萋萋寬衣之後,小心地扶著這二人進入灑滿玫瑰花瓣的溫熱的水中。
水溫剛合適,二人感覺自己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被打開一樣,舒適愜意,腦中的所有煩惱皆已忘卻。
宮女拿著小木勺,為這水中的二人輕輕澆溫熱水至身上,小心地為這二人梳理著青絲。
柳依依和柳萋萋呢,什麼都不用管,隻顧著玩弄輕撚著水中飄著的花瓣。
一臉享受的柳依依心想:宮中生活可真是愜意啊,衣服有人幫忙換,連洗澡都不用自己動手了。
“小主們好福氣啊,這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宮女一邊為柳依依倒著溫水,一邊輕聲說道。
“怎麼......怎麼說呢?”柳依依還以為這宮女會讀心術呢,難道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些市斤想法?好嚇人的。
“小的可謂是見著皇上從小到大的,從沒見他帶過女子回宮來,連後宮現在的那些娘娘,都是太後特意安排的,皇上卻是一直與她們相敬如賓,不近女色。”宮女小聲地說道。
柳依依好奇地問道:“那既然宮裏已經有了一些妃子了,為何太後還想為皇上納妃啊?”
“小主才進宮,怎就知道了?”宮女有些疑惑地看著柳依依問道,手中澆水的動作都變得些許遲疑。
柳依依心生不安,緩了緩,才說道:“方才你不是說的宮中妃子皆是太後安排嗎?我就隨便那麼一猜,竟是對了呀?”
宮女掩麵笑著說道:“小主可真聰明。可不是嗎?就是因為皇上不近女色,竟是到現在,一個子嗣都沒有。太後一著急,以為是之前的妃子不合皇上口味,於是不斷地為皇上納妃。”
“哦哦,原來如此。”柳依依心想:看來就算是九五之尊,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全都依著自己啊。
柳依依又想起之前蘇沐雨說的那句“身不由己”,如今,可真是理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