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皇上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龍椅上,喃喃道:“柳依依竟是這樣的結局嗎?”
農夫跪在殿下,連大氣都不敢出,他來稟告此事也並不是為了圖個賞賜,而是真的覺得柳依依太可憐了。當時看見告示,他也是糾結了好久,要不是馬車上丟人的女子說了柳依依三個字,他可能也不會知道死者是誰,也可能沒有其他人出來說話。那麼可能柳依依究竟是生是死,永遠都成為了一個謎。所以作為可能的唯一一個見證人,他不能沉默。
“你......你下去吧,下去領賞,然後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吧......”皇上艱難地開口下旨道。
“喏,小的告退。”農夫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哪裏還想著什麼領賞,心裏隻想快些出宮,多呆一秒都不想。
官兵帶農夫下去領賞之後,也帶著他出了宮。說實話,當他聽見農夫這麼說的時候,心靈裏也是極其震驚。
柳依依的長相,應該是整個乾城的人基本都了解的,這可是為數不多的美人啊,偏偏這美人還繡得一手好刺繡,實乃百年出一個人才。這種死法,真的太殘酷了。他想都不敢想,一個女子在麵對狼的血盆大口時候,內心該是多麼絕望與無措,真真可憐了。
皇上跌坐在龍椅之上,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輕輕歎了口氣。
“傳朕口諭,整個乾城,家家穿著白衣,祭奠柳依依繡女的亡魂,為期半月。”皇上這樣說道,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悲傷與惋惜。
......
漠北。
在北契部落中心營帳之外,五六個人被綁在一起,身後是木枝堆砌的木堆。
這便是乾城皇宮派來的那隊人馬中,被稱作老二的隊伍。整整一小個隊伍,就是懈怠地晃晃悠悠個把月才來到漠北。
當被稱為老二的那個人看見北契族依然燃起的火把和精神抖擻的蘇沐雨,頓時知道自己上了當,轉過頭就想要逃回乾城彙報消息。
漠北可是北契部落的天下,怎能讓他幾人逃掉?北契部落的族人們自然上前一大批隊伍,將這些人圍攻下來,綁在一起。
“首領,該如何處理?”手下的人問烏克托道。
“二弟,你覺得呢?”烏克托知道這些人定是來加害蘇沐雨的,自然是要聽蘇沐雨的意見和建議。
隻見蘇沐雨走上前,問道:“你們是宮裏派來的人對吧?柳依依呢?你們將她如何了?”
被喚作老二的人顯然是這隊人馬中的頭兒,隻見他怒瞪著蘇沐雨,一字一句道:“你妄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話來!”
“好啊,那就......燒死他們吧。”蘇沐雨此刻的決絕與他素來的形象差異很大。自然,隻要一牽扯到柳依依,蘇沐雨,便也不再是蘇沐雨。
烏克托看著蘇沐雨如此模樣,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卻還是吩咐道:“照三王爺說的那樣做吧,都燒死,以絕後患!”
說罷,烏克托也不忍再看見被火燒死的那些人的慘象,拉著蘇沐雨回到自己的帳篷內。
自柳依依離開漠北,烏克托便感覺蘇沐雨變得陰晴不定的,脾氣也變得很怪,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許的擔心。
烏克托想了想,還是問道:“二弟,這一戰,有信心嗎?”
“大哥,你準備好了嗎?”蘇沐雨不直麵回答,將手掌的紗布取下,之前的劍傷已經結成了傷痂,甚是醒目。
烏克托看了看蘇沐雨手上的傷口,兩道痂挨得很近,也是同樣的深。
烏克托也不再多問,隻回答道:“自然。二弟,明日大早我們便可出發,先去找你說的那位小兄弟吧。”
“好啊。我等這一戰,等得太久了。我一定要去乾城,將那些壞人一個一個消滅幹淨!”
烏克托看著此時身邊的蘇沐雨,感覺他已經失了神誌,或者說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裏有些擔心。
蘇沐雨可能是察覺到了烏克托的擔憂,他轉過身來,對著烏克托說道:“大哥,你知道嗎?剛不久前,我接到來自雄界的消息。依依......她是真的沒了。”
“什麼?怎麼會?”烏克托不敢置信地問道,似乎有些明白蘇沐雨今日這麼決絕的原因了。
再看蘇沐雨現在,不曾流淚,但是滿身都是戾氣,令人不敢靠近。
“大哥你知道嗎?依依,是被狼群咬死的。狼群!我捧在手心的女人,卻成為了狼的口糧!”蘇沐雨此刻像是發瘋般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