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什麼個意思?你再重新說一遍!”雷勇華覺得暫時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他需要點時間來消化這個令他覺得相當“匪夷所思”的消息。
“是!隊長,你瞅這條拉到底的斜線,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裏麵的磚石、水泥、鋼筋什麼的全部都被一刀兩斷了!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年輕的警員以年輕人特有的不成熟,或者說是年輕人那還未被生活所磨去的熱忱活潑來表達著自身的驚訝。這讓站在共和國公安部長身旁的雷勇華有些不快和一絲薄薄的怒意。
“你是怎麼斷定的?你判斷的依據是什麼?”雷勇華的詢問聽起來就像是喝斥,但年輕的警員依就沉浸在發現“驚訝”的興奮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隊長,先前我和技術科的大朱、小朱已經勘測過這條裂縫了,並收集了一些樣本,現在他們兩朱這準備對裂縫進一步探傷,希望能找到些新的線索。”年輕的警員甚至對著他的隊長擠了擠眼睛。“至於我判斷的依據,隊長您放心吧,保證穩妥妥地交到您手上。”也許是剛從警校畢業沒受過什麼人生挫折,年輕的警員完全沒有發現站在公安部長身邊的雷勇華大隊長那越來越鐵青色的臉。
好在,年輕的警員並不是完全沒有眼色和缺心眼,這也許應該算是年輕人特有一種興奮感,是對自己所熱愛的工作的一種年輕人所特有的激動和興奮。隻看見年輕的警員動作麻利地將綁在自個小腿上的警用匕首拔出,對著窗口下的裂縫來回比劃了一番,想了想又在匕首的刀體上裹上了一層衛生紙,這是用於代替刑偵技術科常用的吸附紙。吸附紙太過薄弱,非常容易損毀,像年輕警員的這種用法,隻怕會被技術科領導拉去寫檢討,內容不深刻還不行。
將手中的警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擱入,那條從三樓的窗戶下沿一直延伸到牆底縫隙裏,年輕的警員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這條寬度目測不到半個厘米的縫隙,居然將刀刃長度達到十五厘米的警用匕首一口吞了進去。年輕的警員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長領導和公安部長,他相信自己的臉色這時一定很難看。定了定心神,同樣也為驗證自個的推測,年輕的警員鬆開手中的警用匕首。
隨著短暫而又略微有些尖銳的“嘶吱”聲響之後,裹著衛生紙的警用匕首毫無阻礙地從體育場三樓滑落到了牆角。而最令技術科的警官們心驚的是,這把警用匕首依舊穩穩當當地留在縫隙裏。“麻煩了,大麻煩……唉……”這是上海市公安局技術科科長見到警用匕首後唯一的一句話。
雷勇華和公安部長看著技術科的警員們帶著塑膠手套,小心翼翼地將警用匕首從牆上的縫隙中取出,再小心翼翼地將匕首刀體上裹著的,且已經摩擦破損的衛生紙輕柔地拿下放入證物袋中,當然,年輕警員的警用匕首也同樣待在了證物袋裏,想給要回來也得等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公安部長便從三樓的窗戶中消失了。說實話,三樓房間裏四處散落著大小不一的坑洞,有幾個還特別的大和深,甚至都已經穿了,能透過這些孔洞和交織的鋼筋看到二樓的房間。而且三樓房間的天花板上也同樣遺留著,一些大小與深淺都不大相同的孔洞。技術鑒定科的警員們正懷著不可思議地認知對著這些孔洞進行細致的測量。
雷勇華從警服兜裏掏出一雙白手套戴上,並蹲在一大片擦痕的牆麵前,小心翼翼地觸及這片擦痕且順勢勾勒了一下這擦痕的輪廓。“是先被什麼東西碰撞了之後,再撞到這牆上的,然後……然後再掉了這裏。”雷勇華又在地板上找到了幾處淺顯的與牆上擦痕相關聯的痕跡。
“顯然,被撞擊而在牆上留下痕跡的人,身上穿著比較堅硬的防護裝備,嗯……比如鑲嵌著鐵片的防刺服之類的。”刑警大隊長雷勇華一邊勘探著現場,一邊向公安部長彙報著他的發現和初步判斷,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那些個繁文縟節了和形式上的東西了。畢竟,全國連續地發生人口失蹤案,再加上昨天雨夜人員失蹤報警,讓上海市的警方與共和國公安部部長的壓力無形之中又增大了許多,已經穿上警服十數年,經手破獲大大小小的要案重案的雷勇華,覺得自己需要不時地活動肩膀,用力繃著腰板,才能感覺自己的脊椎骨是打直了的。從自己身上得來的感覺,雷勇華知道部長的壓力還要比自個大得多,沉得多。
公安部部長一邊聽著雷勇華的現場勘測彙報,一邊打量著這個房間中遺留下來的各種痕跡。他皺著眉頭,直覺不停地告訴他,這些痕跡中很多都是“爪痕”,但長期以來的警務偵探經驗卻又告訴他這些“爪痕”全是人為留下的。雖然,夏洛特?福爾摩斯告訴人們,排除掉所有可能的線索或判斷後,剩下的最不可能的線索和判斷就是真相!但這條“真理”是建立在所有的案犯都是人類的基礎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