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辦公室簡約大氣。
暖黃色燈光卻讓慕昕感到些許涼意。
慕昕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感覺，她從男人寒冰般的目光之中，捕捉到了一絲亮光，就像是老練的獵人見到心儀的獵物時的那種亮光。
她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沒有退路！
無形的壓迫彌漫在空氣中。
“離先生。”慕昕聽到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心跳加快幾分，男冷漠的目光，就像是無情帝王審視著卑微的臣民。
“如果因為我朋友的失誤，對您造成損失，我願意和她一起盡可能賠償，隻是——”慕昕聲音依然在顫抖，男人神情冷漠，不為所動，讓她額頭滲出一層冷汗，音調也抬高幾分，“那種交易是犯法的！”
男人一言不發。
一片沉默之中，慕昕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明顯，無形的壓迫感越來越重。
慕昕第一次見識到一個人氣勢可以強到這種地步，讓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顫栗恐懼，哪怕他隻是沉默著。
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慕昕有點委屈，她隻是想幫助自己的朋友，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麵對這樣一個人，麵對這樣冷漠的壓迫？
“法？”男人終於出聲，低沉的聲音滿含嘲諷。
慕昕纖瘦的肩膀微微一顫，倔強的抬起手擦掉將要落下的眼淚，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不再發顫：
“我相信我的朋友不是故意的。”
“她的出現，破壞了一場原本可以順利進行的談判，損失的東西可能擁有的未來價值，無法估量。”男人冷漠低沉的聲音直擊耳膜。
慕昕拳頭一點點攥緊，鼓起所有勇氣：“所以她就該被販賣出去，跟那些貨品一樣嗎？”
“至少那是她的最大價值。”男人輕描淡寫說道。
侮辱與貶低，激起慕昕的怒火。
“住口！”慕昕聲音依然輕輕顫抖著，但卻是無比堅定而又倔強，“你不覺得這樣詆毀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很過分嗎？！不，不是過分，簡直禽獸！”
男人反而輕笑一聲，冷漠的目光之中，狩獵者狼性的興奮再次一閃而過。
“放過她，可以。”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慕昕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抬頭，略顯蒼白的小臉幾乎已經浮現出欣喜之色，卻被男人殘忍地打斷：
“你簽下契約，我放過她。”
男人修長的手指從抽屜中翻出一份契約，輕輕擺在了桌麵上。
慕昕身體微微一僵，契約？會是什麼契約？賣身契？還是更加黑暗的交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從電視或者小說裏看過的劇情，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猶豫著不敢走上前去，看看那份契約的內容。
男人注視著她，通過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能夠將她整個人看得通透，她所有的心思想法都無所遁形。
多麼單純幹淨的一個人……
“到琉璃之戀來打工還債。”男人平淡的解釋了一句。
慕昕深吸口氣，走上前去，隻感覺男人冷漠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灼熱，是錯覺嗎？男人高深莫測的笑容讓慕昕捉摸不透。
的確隻是到琉璃之戀打工的契約。
——周末早八點至晚十一點，全程守在琉璃之戀。
好吧，所有時間上的犧牲暫且當做賠償。
——調酒、接待、後勤等所有工作，全部無條件完成。
這算是酒吧全能服務員嗎？
——周內空閑時間，保證聯絡暢通，隨叫隨到。
你以為這是點外賣嗎？
——……
慕昕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根本就是不平等條約！
“你叫慕昕是嗎？”男人忽然發問，卻沒給慕昕回答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待在琉璃之戀，會很危險。”
慕昕手掌一顫，契約掉落在桌麵上，她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去，卻因為男人炙熱的目光膽戰心驚，哪怕是剛剛離開父母、踏入大學校門的慕昕，都能感覺到那可怕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