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看文勝這麼對待迎新,心裏的氣也一下迸發了:“我算是看清楚你了,這世界上你除了自己誰都不關心。迎新自出生到現在,你領過他一天嗎?憑什麼這麼下狠手打他。”
月華也幫腔說:“真是的,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會心疼。”
文勝聽著雖不高興,心裏也覺得他出手是有些重了,忙說:“你們看,我不是心裏著急, 想趕緊去看看你娘嗎?反惹你不高興了,以後我再也不打他了,還不行嗎?”
迎新聽了,覺得更委屈了,摟著紅雲的脖子傷心地拚命大聲哭著。紅雲看著,心疼地把臉貼在迎新臉上,眼淚也簌簌往下掉。進了院門,紅雲也沒再理文勝,獨自抱著迎新進屋了。
文勝見紅雲好像真生氣了,就想跟著紅雲進屋說幾句好話,沒想到,紅雲“碰”一聲把門砸上了。
文勝從來沒看見紅雲過發火,這一下差點門都撞到他頭上了。他在外麵小聲叫道:“紅雲,別生氣了,帶著迎新走吧。你娘睡得早,一會兒天晚了,就看不成了。”
紅雲沒領他的情:“我不去了。要去你去,我自己會帶迎新去,以後不用你關心。”
文勝說:“我都和你認錯了,你就高台貴手,放我一馬吧?”
紅雲哭著說:“你和我認什麼錯,你又沒對我做錯什麼,你走吧,我不想去了。”
文勝說:“那我和迎新忍錯,還不行嗎?迎新,爹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你讓娘別生氣了好嗎?”
迎新委屈地看著紅雲,還在抽泣。月華見這樣,就對文勝說:“你看你,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來,如果你哥在,哪會像你這樣!”
文勝一聽心裏就又有些不舒服了:“在你心裏,就隻有我哥!反正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月華本來就有些不高興,見文勝一點悔意都沒有,就說:“你自己說說,你幹的哪件事算件事?當初要不是我護著你,紅雲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誰也靠不住。”
文勝一聽,心裏也窩火,就說:“看來,我這是爺爺不疼,奶奶不愛。你們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了。”他說著,就往外走。
紅雲在屋裏聽他說要走,心裏有些著急,也不知他這一走,將會走到哪裏去,但礙於麵子,仍坐在床沿上沒動。月華一聽文勝要走,就擋在前麵說:“你要去哪裏,你真不要老婆孩子了。你難道這麼些年,就沒有想過好好過日子嗎?”
文勝雖然有些理虧,但他一番好意落得如此雞飛狗跳,心裏也窩火,就頂撞月華說:“我怎麼不想好好過日子了,我今天不是就想好好過日子嗎?誰都不領情,連迎新這小兔崽子都不給我留點麵子,你們叫我怎麼好好過日子。我也不管了,反正誰都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說完,他也不顧月華在攔他,輕輕一掙,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華急道:“站住,你站住……”但文勝連頭都沒回一下。
紅雲聽見文勝又走了,就把迎新往床上一放,打開門,衝出來叫道:“李文勝,你聽著,你今天要走了,以後也別回來見我們母子倆了。”
文勝走到門口,聽見這話,略一遲疑,但還是走了。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折回來,江湖上,怕老婆可是最招人瞧不起的。
見文勝還是走了,紅雲一下好像心空了一樣,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文勝回不來了。她對月華哭道:“娘,我這可怎麼辦啊?他怎麼這麼對待我們啊!”
月華被文勝頂撞,正在氣頭上,就說:“他要死哪兒就死哪兒去吧,我們也不管他了。”
這時候,迎喜扶著和奶奶過來了。看看一家人哭天抹淚的,就說:“你看,好好一家人,就他不爭氣。”又說:“月華,阿珍,文勝這樣,你們不能火上加油了。本來他心裏就不好受,你們還一家子不給他好臉子,你們拉拉他,他還有可能回來。如果你們往外推,恐怕他真的就一點都不戀家了。”
月華說:“和奶奶,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男人在這麼難的時候,就不會想著幫幫自己一家人,這兒子我不是白養了嗎?”
“白養也是你兒子,今天他也是好心要去看看紅雲他娘,你們也該體諒他的。你可想好了,別像我,有兒子都見不到。”和奶奶還護著文勝。
月華說:“這樣的兒子,見不著也罷。”話雖這麼說,他心裏還是有點打鼓。
紅雲說:“和奶奶,你還護著他啊?你看看,他把迎新打成什麼樣子了?”紅雲拉下迎新的褲子,隻見迎新的小屁股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還沒退去:“你看看他,有多很!領孩子沒他,打孩子他倒是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