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一把薄劍。
李之天用雙臂緊緊抱著劍鞘,這是一把很樸素的劍,劍柄用著鐵石塊粗糙的敲打而成。細長的劍身被木質的劍鞘包裹而住。
他彎曲的身子,在冷風的吹襲下,發出了微微的顫抖。
他陷入了淺薄的睡眠之中,不安的縮緊了手臂。在他的夢裏,正發生著一場災難。
湛藍的天空如同氣泡一般,被割開了巨大的弧形缺口,漆黑的幽深占據了缺口,有藍色的粘稠液體落了下來。
液體觸碰到地麵,頃刻間,萬丈的冰塊拔地而起,宛如巨大的荊棘,交錯縱橫。
李之天看到了自己的家鄉,被層層的包圍在了無盡的寒冰之中。
……
“不要!”
李之天喊出了聲,額頭滿是汗水,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夜晚繁星點點的模樣,天空幹淨清澈,賞心至極。他靠著豪華木舟的一麵角落,在寒風之中,哆嗦的睡著。
“喂喂,沒想到居然正好醒來了。”
李之天的正前方,懸浮停著一隻腳。從動作來看,是正要踢過來。
是什麼人?
李之天抬起頭,在他的麵前站著三位男孩,穿著貼身的華服,用著名貴的布料編製而成,顏色鮮豔而醇厚。
他們的腰上,都各自別著一把劍,沉重而堅實,且裝飾華麗。
李之天凝視一眼,對於劍修來說,劍就是生命,一把好劍同樣也是實力的象征之一。他雖然見識淺薄,但也能分辨出,他們三人的佩劍,等階最低的也是中品三階,其中一人更是中品五階。
“起來了!”踢來的少年,他有著高傲的眼神,金色的頭發。少年步伐紮實,體內的真氣想必足夠雄渾,吐字也頗為有力,能帶動氣浪。
李之天連忙舉起手,那腳不留情的踢在了他的手上,吃痛的抽了冷氣。
“真虧你能夠抱著把下品的破劍,在這艘遙天之舟的外頭睡著,這可是幾千米的高空啊。”邊上的男孩笑道,一臉驚奇的模樣。
李之天眯起眼睛,本來空曠的甲板上,不知為何擺滿了桌椅,四周升著旌旗,掛著亮麗的燈籠,五彩的旗麵如同水波一樣的劇烈蕩漾著。
“怎麼了。”李之天用著幹啞的聲音說道,這麼一算,上船接近一天的時間,他都沒有吃東西了。
這艘遙天之舟,是方寸天宗的遙天仙子的一宗法寶。它不僅舟體巨大,容納百人,且造型優美,可順天地真氣流動,輕鬆飛於千米高空,自由翱翔。
現在,這艘遙天之舟的正駕著方寸天宗一幹最新的預備弟子們,前往小池域,去進行入門的第二項測試。
當然,李之天除外。
“我不能去屋裏,難道外頭都不讓我睡嗎?”李之天抬頭看三位年紀跟它差不多的少年。
“讓你滾就滾,哪來這麼多廢話!”旁側的一人,暴戾的又是一腳。
“等下。”中間的少年攔下了他,“我們是進了永生之門的劍修,何必跟庸俗的普通人一番見識。起來,到別的地方去。”
這時,不遠處閣樓的一扇燈火通明的大門打開了,一群談笑有餘,攜手相半的年輕男女們,或捂嘴相笑,或高聲談論著,走到了宴席的大桌附近。
李之天這算明白了,這些剛入門的預備弟子,準備在這寬敞的甲板上,迎著夜晚的皎月,執杯歡歌,慶祝互相通過了第一項的入門測試。
而自己作為圈外人,在這裏隻是礙事而已。
“我明白了。”
李之天艱難的扶著欄杆,緩慢的站了起來。他的身材比三位少年都還要矮小,頭發長到了遮住半隻眼睛,容貌普通,唯獨一對眉毛如同劍刃一般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