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館,紅舒自然離去了,白茵隻有一輛馬車,一時間司馬淩、柳岩,還有白茵三人均上了馬車,司馬淩坐在對著車門的位置上,白茵與柳岩各自坐在馬車的兩邊。車輪咕嚕嚕的聲音伴隨著馬車外麵的叫賣聲傳進馬車裏,白茵低眉垂手,柳岩正襟危坐,隻有司馬淩一人似隨意地斜靠在座位上,卻剛好可以把眼睛的餘光放到白茵身上。
其實是自己太執著當年了,她已經不是那時年少時純真的小女孩,可為什麼還是放不下,自己揮斥方遒、決勝千裏之外,卻為何放不下一個小小女子,是因為那雙淡漠冷靜卻又不失溫和的雙眼背後的滄桑嗎?這世間有幾人未經曆過滄桑,就像蘭貴妃,曾經幹淨純淨的一個人,在這深宮中,如今也變成了這樣。
“皇上,到了。”一路看著白茵,想了寫東西,想不到時間如此匆匆,自己不過覺得轉瞬,卻已經到了深宮。
“下車吧。”
司馬淩話畢,柳岩先下了車,扶下白茵,司馬淩最後一個下車,入眼的便是“琴園”兩個大字,還是當年自己所書,想不到如今已經有十載了,當年那個純真的姑娘也在這牢籠中慢慢迷失了本性。
“皇上,可要進去瞧瞧姐姐?”見司馬淩杵在琴園門外望著那兩個字出神,白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便試探性地出口詢問。
“進去看看吧。”微微歎息,腳步已經踏進了琴園,原本那些清新的果樹早已被嬌豔的花朵所代替,是西域進貢的品種,叫做玫瑰,據說嬌弱難養,卻被李湘蘭培育得繁盛,這種花據說花朵嬌豔,卻渾身帶刺,若是采摘不小心,極易被紮傷。
“真好看的花朵,如嬌羞的美人,含苞待放。”柳岩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柳卿流連花叢多年,當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情聖啊,隻是不知現在為何不見紅顏知己了?”司馬淩接過柳岩的話,也不知是誇讚還是其他意思,讓柳岩不知該如何對話。
“都說男人三十而立,快而立之年的人了,哪兒還會像年少時那般輕狂,夫君,茵兒說得可對?”
“安國夫人巧舌如簧,倒是朕還不明白三十而立了。”
“皇上笑話了,皇上時時刻刻都抱著治國安家的宏懷大誌,怎是我們這些區區臣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柳卿夫妻真是心意相通啊,朕何時才能得一知己?”
“皇上這話真叫臣妾傷心,難道臣妾不是皇上的知己?見過皇上。”正在司馬淩感慨時,李湘蘭從拐角處走了過來,端莊高貴,衣著華麗卻不顯得俗氣,高傲的眉宇間還帶著威嚴與小女兒家的嬌氣,與第一次白茵見到的那個病美人幾乎沒有絲毫相同之處。
“愛妃總是這樣愛挑朕的毛病。”司馬淩也不怒,將李湘蘭扶起,對於李湘蘭從小產後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這深宮中的女人沒幾個是不可憐的,即使再可惡的人也有可憐的一麵,柳岩不知道這麼下去,李湘蘭會不會步上那些女人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