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雲逸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走進來……不,準確來說根本不是人,但她也不知道走進來的會是誰。
那扇門本來就很重,所以對方想要推開,起初隻是聽到房門嘎吱響了一聲,那聲音令南宮雲逸渾身不由得一顫,隻是旁邊的鹿函此時正盯著那本生死簿,手指不停地顫抖著,南宮雲逸見鹿函沒有反應也急了,幹脆對著那生死簿敲了一下,這才讓鹿函回過神來,惶恐茫然地望著南宮雲逸。
南宮雲逸碰不到鹿函,隻能指了指那桌案下麵,自己率先鑽了下去,很快便看到鹿函也鑽了進來。
好在這桌案還算比較寬大,桌布一直垂在地上,將他們兩個完全包裹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南宮雲逸剛在下麵蹲穩了身子的時候,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緩緩向房間裏麵走來了。
那腳步聲聽起來並不慌張,南宮雲逸在心中思量著,不知道這腳步聲的主人會是誰。
陰曹地府都有什麼呢?南宮雲逸隻能回憶著自己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她知道的有閻羅王,有判官,有陰兵陰差,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屏住了呼吸的時候,南宮雲逸感到整個空間中都格外安靜,隻能聽到那腳步聲在向他們逼近,隻是在這時候,南宮雲逸突然發現那腳步聲聽起來有些奇怪,好像不太利索。
腳步聲很快便來到了桌案旁邊,南宮雲逸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想讓自己心跳的聲音都停下來不可,就在這個時候,南宮雲逸聽到了那人正在翻動著桌案上的生死簿,聲音很快,書頁被翻得沙拉拉響著。
也不知道這人在做什麼,但是南宮雲逸明顯覺得這應該不是閻王爺吧?如果是閻王爺的話,難道不是應該有什麼排場嗎?可這家夥進來的時候,四處都是那麼的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從南宮雲逸心底油然而生。
南宮雲逸突然覺得這個家夥跟自己和鹿函很像,動作很輕,躡手躡腳的,簡直……就好像是在做賊!
正當南宮雲逸這樣想著的時候,頭頂翻動書卷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還有將筆放在桌上的聲音,匆匆扔下筆之後,對方便向門外去了,這一次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而且比進門的時候急切了一些,南宮雲逸本能地掀開了桌布。
一種強烈的好奇心迫使南宮雲逸想要一探究竟,她倒是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在桌布被掀開的縫隙中,南宮雲逸幾乎是趴在地上,在那狹窄的縫隙中,南宮雲逸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個頭兒並不高,裙擺在地上拖遝著,在那鮮紅的衣擺下麵,南宮雲逸看到了一樣東西。
是一隻秤砣。
南宮雲逸登時捂住了嘴巴,險些叫出聲來,她就算不認識那個背影,也會認識那隻秤砣,再加上這長長的紅色裙子,不就是那個剛死不久的小男孩兒嗎?!
他怎麼會在這兒?!
正當南宮雲逸這樣想著的時候,男孩兒已經匆匆地從房門裏麵溜出去了,南宮雲逸立馬從桌案下麵爬出來,去看桌上的生死簿。
隻見一支筆正歪歪扭扭地被扔在桌上,而在那支筆旁邊不遠處的那頁被翻開的生死簿上,南宮雲逸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那個小男孩兒是來改自己的生死簿!
南宮雲逸倒吸了一口涼氣,顫顫巍巍地湊近了那頁生死簿,隻見在自己的名字下麵,赫然寫著生辰和死期。
那死期的日子……南宮雲逸甚至不敢多想,隻是記在心中。
緊跟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這一次的腳步聲很響,並且十分嘈雜,能聽得出來是許多人同時在向這個方向走來,南宮雲逸慌忙重新藏了進去,便聽到大門這次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響,是被完全推開了。
大隊人馬湧入了冥王殿裏,一個威嚴的腳步聲直奔自己所在的方向便來了,聽到那個腳步聲的瞬間,南宮雲逸便感覺到了一陣陣強烈的壓迫感,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腳步聲的主人身份非凡,想來就是閻王爺了。
隻聽到閻王爺已經來到了桌案旁邊坐下,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下麵很快響起了一個有些艱澀的男聲,對著閻王爺道:“啟稟閻王爺,聽說是鬼蜮那邊鬧得厲害!”
“鬧?又是為什麼鬧?鬼王鬼母呢?”
“啟稟閻王爺,聽說就是那鬼王鬼母老公母倆兒在帶頭鬧,這事兒還哪兒有王法了?”
“你們!給我把鬼印準備好了,走,我現在就要去看看,倒是不能讓他們再這麼無法無天下去!再這麼個鬧法,就別怪他閻王爺爺我不客氣了!定要踏平那鬼蜮!”
南宮雲逸在桌案下麵聽著閻王爺的怒吼,幾乎沒有聽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隻覺得是被他那語氣給嚇得渾身顫抖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閻王爺好像是拿走了什麼東西,很快,所有人的腳步聲已經向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