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駕駛的楊毅昭從口袋裏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竹竿嗎?對,是我,聽著,現在將你的車往靜華南路上開,注意可疑的車輛。對,那很有可能就是沈良的車。”
“你派去盯梢的人?”廖犁書問道。
“嗯……因為晉陵的明令,我並不能夠調用平台太多的力量。其實這也算是我和竹竿的私下活動。”楊毅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玉色的令紙。
移山縛龍陣。
逃脫了警察和行人的視野,他猛地交替踩下刹車和油門,整輛cla以不可思議地超高速閃過一個急彎,然後逆行切入了高架。來往的車輛並沒有看到這突然跳出來的鋼鐵巨獸,楊毅昭不慌不忙地撥動著方向盤,整輛車子在巨大的離心作用半身離地,以極為驚險的姿勢從車子中間穿過。
“啊啊啊啊!!!”廖犁書覺得剛剛那個瞬間好像有一柄飛刀在自己的咽喉處穿過,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將一輛小排量的私家車完成這一副高難度的f1模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開車!”
“放心,我還沒有出過駕駛事故。”楊毅昭酷酷地拉下了擋光板,此時cla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三百碼,而且並沒有停止加速的意思,巨大的前窗因為超高速而產生了明顯的隧洞效應,廖犁書隻覺得自己的視野極速收縮,幾乎隻能看得見遠方一個飛快律動的小點。他這才明白,剛剛的漂移不過是個舒緩的前奏曲,這輛cla一定經過十分暴力的改裝,否則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速度。
“你們對這輛車做過什麼?”白柯也有些害怕了,他現在甚至能夠聽見玻璃窗被鼓裂的細微聲響,內外的壓力差達到了極為可怕的地步,一旦這輛車子的外殼崩潰,恐怕他們馬上就會被十級颶風撕成隨便。
“沒什麼,晉陵以這輛車的底盤為符紙,給它畫了幾個風令而已。”楊毅昭的語速雲淡風輕,此時的公裏盤已經完全爆表了,他們甚至隻能憑借自己的感知來判斷這輛車子的速度。
廖犁書開口說話,隻覺得一陣劇烈的顫抖從自己的腳下傳來,緊接著便是某種燒焦氣息和綿軟的感覺。他的物理學得不差,瞬間有些明白了他們此時的情況,這輛車根本已經在不合常理的超高速下“飛”起來,恐怕隻有在楊毅昭需要變換方向的時候才會落地調整,而至於那種燒焦味和綿軟的感覺,恐怕就是輪胎在可怕的負荷下慢慢融化的跡象。
“如果你怕的話最好不要看前麵。”夏秋旻出聲提醒。
廖犁書很是犯賤地睜大了眼睛,眼前是橫跨河川的大橋,而楊毅昭手中夾著一張風令,那正是他自己拿手的平穩風令。白光閃爍間,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們托了起來,在高速的啟動作用下,他們竟然直接脫離了公路,就這樣向著河對岸彈射過去。
“直接從這個小區上空切入靜華南路,我想我們差不多隻要再兩分鍾就能夠趕上竹竿。”楊毅昭的口氣依然平和,似乎自己隻是個開著破爛老爺車的美國農民。白柯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副西部牛仔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將廖犁書的肩膀按好。
“這樣的感覺很好吧。”楊毅昭突然開口,眼睛在反光鏡的後麵看著白柯。
“嗯……大概吧。”白柯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楊毅昭的意思,拋棄了所有顧慮的立場,共同應戰,共同對敵,或許這就是楊毅昭的人生價值吧。
“這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啊。”此時他們置身於二十米高的空中,伴隨著楊毅昭這聲感慨,白柯突然有幾分想笑的意思,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
楊毅昭倒是已經開始高聲大笑了,笑聲中還伴隨著白柯無法識別的小曲,這個人唱歌的時候調子走得很有意思,讓他想起當年火遍大江南北的那部《亮劍》的主題曲中國軍魂,或許這確實是個很男人的男人吧。
白柯已經不再說話了,隻是靜靜地看著楊毅昭。或許此戰過後,他終於還是要和這個男人分道揚鑣,但是此刻相聚是緣,又有什麼理由能夠不好好珍惜這份緣分呢?白柯深吸一口氣,用了地捏了你廖犁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