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夕陽紅旅遊團的怨氣啊。鴨舌帽男人歎了口氣,“還是先給上麵報個信吧。”
在這段小風波發生的前方五十米,白柯已經衝到了火車站的大廳口。感應中那三個人沒有再追上來,白柯稍微鬆了口氣,但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伸手攔住了一輛的士,在的士司機看神經病的目光中硬生生地將那個巨大的28寸旅行箱搬到了後座。
“小兄弟,上哪兒去啊?”
“啊……”白柯突然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坐著公交好好觀賞一下長章的風光的,但現下這麼一折騰,隻能先去找楊毅昭幫幫忙了,他歎了口氣,將名片上的地址報給司機,他覺得自己可能確實需要多積點陰德,平時少之又少的令師最近真是走一步都能遇著三個,而且還分分鍾都要找自己的麻煩。
“說起來,小兄弟……你那個大箱子裝的是金條嗎?”司機大概港片看得不少,此刻那雙眼睛在後視鏡中閃爍著一種道上人相遇的光芒。
“啊,哈哈。”白柯將箱子提了起來,有些無奈地敲了兩下。他現在恨不得將那個廠大的過控生抓來浸豬籠,也算是為自己之前的漂泊詩意掘一個不大不小的墳墓。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大學城路,白柯站在一棟巨大的寫字樓門口,拖著那口宛如棺材的旅行箱和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去平台上發布個業務,通緝一個惡意將旅行箱黏在自己手上的廠大大三過控生,還有三個莫名其妙向自己放琵琶釘的令師。
白柯走進了寫字樓裏,樓層指示的告示牌中是密密麻麻的商標,看來自己對非主流110平台官方的估計有些錯誤,他們好像沒有那種包下整個大樓的經濟實力。他好不容易在頂層的一個小角落裏找到了一行扁扁的小字“非主流110”,白柯瞬間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看楊毅昭那輛獵裝cla,應該不是什麼缺錢的主,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虧空公款?白柯按下了40層的按鈕,突然心裏有種不安,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淪落為那種為人賣血賣命的舊時代長工,日複一日地受著各種黃世仁的折磨。
這種共用的出租寫字樓內部總是幽深複雜,白柯終於在最角落裏找到了掛著“非主流110”門牌的房間,他用力地敲了幾下門,“楊老哥,我是白柯,我現在有事要找你。”
如此持續了大約十分鍾,門內依然是靜悄悄的。
什麼情況?沒有人?這到底是沒人還是根本就破產了?白柯看著自己手上那個旅行箱,剛剛來到長章就惹上這種麻煩,偏偏唯一算得上靠山的又不在,難道自己得親自去找那些追緝令師解釋清楚,應該不會來不及開口就被琵琶釘穿了腦門吧?
白柯悻悻地走出了寫字樓的大門,打算先找個地方填飽了肚子。來長章的路上情況比較緊急,他連新的手機都還沒有購買,身上唯一能救急的就隻剩下白正昇給他的五百塊錢。
白柯走進一間茶餐廳,外帶了一個手抓餅和一杯奶茶,打算先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手機的問題,再這樣人間失聯下去,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會在這個長章市被那群令師做掉。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透視之術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一陣吆喝傳進了白柯的耳朵裏麵,他倒沒有想到在長章這種現代化的大都市裏麵也有這樣不入流的江湖藝人,不過他再定睛一看,那個走江湖的雜耍分明就是早上自己看到那個黝黑少年,不過他此時蹲坐在地上,裝著一副跛腿瞎眼的可憐模樣。
白柯又驚又惱,登下就要衝上前去和他對個究竟,但是又想到這個人來曆不明,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恐怕又多少有些門道。思來想去,冒然衝上前去恐怕不太好,他咬著自己手裏的手抓餅,在報刊亭前買了一份報紙,假裝站著觀看了。
此時他離黝黑少年還有大約十來米的距離,街頭本是喧囂無比,但少年的吆喝聲卻很有穿透力,白柯豎著耳朵倒是聽得分外清楚。
“小師傅,你說這透視的戲法,你要怎麼變啊。”人群中有個人喊了一句。
黝黑少年假裝咳了兩聲,拿出了七隻茶杯,又將一個堆滿了各種小玩意的抽屜推到了看客麵前,“各位請看,這裏有七隻茶杯,這個抽屜裏有各種玩意家什,我過會會將雙眼蒙起來,你們可以在七個杯子下任意扣各種物品,我不須解開眼帶,也能將其中的玩意一一說清。你們說好不好!”
“好!好!”看熱鬧的人們喊出了聲來,在偌大的街頭頗為引人注目,大概也是請了幾個托的。
白柯暗自皺了皺眉,這種隔箱猜物的本事在民間被稱為“射覆”,日本的傳說中也有陰陽家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比試射覆之術的說法,兩人為了取勝多次變幻盒中之物,技藝高超令人歎為觀止。但傳說終歸是傳說,即使是令術似乎也沒有這樣的本事,那個黝黑的少年難道真的是精通奇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