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從今以後(1 / 3)

白正昇睡得倒是不沉,五點多左右就推開了房門走出來,和白柯兩個人向剛剛幹完農活的主人夫婦打了個招呼。原來自從那個獵戶跛了腳之後,兩個人就在山裏找了塊略平整的地兒開了塊田,平日裏偶爾下地勞作,倒也算有些滋味。白柯想到獵戶的跛腳正是那些來尋令的令師造的孽,一時心裏有些唏噓,也不知如何應答來得好。

山裏的人家好不容易遇上客人,多少有些貪小便宜的心思,不過白父也算通情達理,給了五百塊錢算作兩天的住宿費,打了個招呼便帶著白柯離開了。

“爸你不會是走著進山的吧?”白柯對於錢萬山的地勢和路徑都說不上熟悉,第一次來的時候記憶已經不甚清晰,之前又是和楊毅昭用風令飛進來的,現在真要自己徒步跋涉,白柯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瞎子。

“當然是走著進來的,你覺得這個地方車子能開進來嗎?”白正昇踩進了一個灌木叢中,南方典型的常綠闊葉植被將這片山脈包圍得十分嚴實,有走獸通行的羊腸小道就算幸運了,大多數時候他們隻能從一叢又一叢的灌木和雜草中穿梭而過。

白柯點了點頭,其實他原本倒是也想試試看用風令下山的,上升不是自己所長,但要比滑翔的話自己恐怕要比楊毅昭快上不少。不過想到白父,最後還是悻悻地將令收回了書包裏。他也沒有什麼必要再回那間令師旅館了,反正除了一些洗漱用品之外,他所有的東西都還在背後的書包裏,更而況自己根本也沒有交錢,算不上什麼吃不吃虧。

白正昇停住了腳步,白柯順著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在這裏可以鳥瞰江南草墳群的全貌,那片蔥鬱高大的雲杉林像是平地而起的刀刃,草墳群的邊緣則很正好地排列成了一個圓周。白柯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是在這樣的一片地域中活動,他想到這其中的種種變故,一下子又感覺不可捉摸了起來。於是最後隻得搖了搖頭,將目光扭開。

“走吧。”白正昇收回了目光,聲音淡淡地,似乎不是在對著白柯說話。

下午六點,沿海城市長章。

這個時候的大地經過了一整天的烘烤,餘溫正烈,馬路上滾動著的輪胎像是能夠融化一樣。夕陽中的海風帶著炙人的溫度,從幾公裏以外的海濱卷過來。所有的空調外機一齊旋轉著,像是這座城市的通風口。高聳的水泥叢林在地上畫著疲憊的影子,還未入夜,夏日的所有疲憊集聚,像是緊繃的琴弦。

楊毅昭摘下耳機,這是他今天排天梯輸的第二十把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罵同隊的小魚人。他現在急需一點飲料和零食,從江南草墳群回來之後他就開始沒日沒夜地肝刀塔,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玩,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過了已經整整兩天了。

他揉了揉自己發痛的太陽穴,房間裏厚厚的窗簾把從清晨到傍晚的陽光全部隔絕在外,冷氣的溫度讓人皮膚發麻,散亂著的電源線和超大的顯示屏不斷刺激著他的雙眼。那個小挎包躺在一張亂哄哄的床上,裏麵裝滿了他身為令師的一切。

那天幾乎所有人都在白柯莫名其妙的爆發中昏迷了,他醒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李景東的身影,白正昇正背著白柯打算離開,姓魏的男人到還是躺在那裏,那個時候他是正麵對著白柯和李景東的,恐怕神魂受損不在輕的,不過思來想去,無論是考慮到業主的身份還是念及魏家的勢力,楊毅昭最後還是決定先不要動他,並且叫人將這個惹是生非的家夥帶回了便民旅社。

所以這一趟果然還是太奇怪了嗎?楊毅昭用力向後一倒,腦袋撞在了牆壁上,椅子和地麵形成了一個近乎詭異的夾角。原本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個李景東帶回來,但卻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魏家,還有那個白柯……

一想到白柯楊毅昭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又痛了起來,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他現在略微有些後悔自己邀請他加入平台官方的舉動了。他晃了晃腦袋,試圖移動光標加入下一輪的遊戲排位。

“喂,你是要變成豬嗎?”門被用力地推開了,說話的人操著一口楊毅昭很熟悉的方言,聽起來略微有些刺耳,“整整兩天也不去上班,就這樣窩在這裏爛掉?”

那人一腳踢開了門口的垃圾袋,將手中的一盒飯放在了電腦旁邊。男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肩膀寬闊小臂粗壯,修身的白襯衫被豐滿的胸膛和三角肌撐起來,他啪得合上了楊毅昭的電腦,轉身將他身後的窗簾拉開。

“今天剛剛和魏家的人談過,他指責我們說妨礙他們的行動,你不在場讓我和小旻兩個人解釋得很被動。”男人靠在窗台上,起開一罐有些褪冰了的汽水,“這次的業主竟然會是魏家的人,這根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外,為什麼李景東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男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楊毅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自顧自地拉過了那盒飯,“你是經理就要你負責啊,我偶爾也是需要花點時間找找小姐姐的,和你們這種現充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