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傷痛,小鹿肯定的說了句,“師叔!打!”
隨著第三鞭的降落,小鹿背後的衣服已經有些灼爛,隨即而來的,是那滲著血的傷口...
旁邊的人,已經看得著急,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待著無愛的收手。
無愛不覺間又是一筐子淚,緩緩落出。他高高舉著手中的鞭子,右手卻始終發著抖,遲遲也落不下去。
他已經消氣了,可是當他想到,這個女孩子,還要在這條紛亂的路上,走得魚死網破的時候,他心中直癢癢。
“小鹿子,不要去了吧!安安分分的多好...”久久的,才從無愛嘴裏邊蹦出了這句話來。
小鹿含著淚,她又怎不知道師叔全是肺腑之言,可她對自己的追求又何嚐不是真心以待。
“師叔!當初我所選擇的這條路,早已沒回頭路可言。”小鹿哽咽著傳遞著她的心聲,“師叔師傅!今日徒兒在此,真心望你們能夠成全。也許你們會笑我癡傻,笑我愚笨,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上到戰場,下到江湖,將自己的性命拋之腦後,不顧當日斷天涯上與你們的約定!徒兒自知。那是背信棄義之事。可如今,天下人的性命擺在眼前,眼看著距離我們的勝利越來越近,我不能停下。就算是為了我手上那三十萬人的軍隊,我也不能停下。還請師傅、師叔,原諒徒兒的不孝!”
聽到這些,無愛氣得扔下了手中的鞭子,他大吼:“所以!你這是要和我們恩斷義絕嗎?所以,你這是要我們風燭殘年的兩個老人,整日裏為你這個不知事的孩子擔驚受怕嗎?”
無愛的思想儼然和風二有所不同。
風二浪蕩慣了,在小鹿這件事情上,雖說極其不理解,但他還是願意支持。但無愛就不同了,他一生交友甚少,風二已經是個老頑童,將生死置之度外,奈何如今這個小頑童,更是不得了,江湖中惡勢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取她的性命,叫他又如何能不著急。
“師叔!對不起!”小鹿傻傻的哽咽著,她迷糊著眼睛抬頭望了一眼無愛,“如今,徒兒隻能不孝了...求你不要在責怪我了。求你了。”
小鹿一味的懇求,昔日戰場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將,已經黯然失色。
無愛不肯低頭,他是真心心疼,而一旁的風二卻已經是感動得潸然淚下。
這是他的徒弟,他懂她,助她,所以,這一次他又出來為她說話了。
“老兄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由得她去了!到時候如果她有什麼不測!咱倆就把她接回斷天涯,拿著個鎖鏈掉在你前頭的那顆大樹上!讓她好好對著天地好生反思反思!你看我這些年,做得多到位了!就擱她身邊,靜靜呆著,到時候真有那情況,我定將她抗回斷天涯,給咱跪在個百天,叫她還敢張狂!”
“哎!”無愛搖頭歎息,他拿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小鹿,行了你起來吧!”無愛有些氣憤,“在你沒想著回斷天涯前,你就別來見我了!我看著你煩心!”
無愛一時氣憤,也不知道怎麼就吐出了這番話。然而,這個老頭還甚愛麵子,轉頭就飛走了。
小鹿還未能反應的過來,她趴在地上喊著:“師傅,師叔好像不想理我了!”
“說你聰明,關鍵時候就愚笨!”風二瞪著小鹿,用手指著她說道:“你師叔多心疼你的人,你在斷天涯的時候,都忘記了他的好了嗎,他會不理你?”
聽到這裏,小鹿子立馬反應了過來,這師叔是要她去哄啊。
立馬的轉哭為笑,立馬的抬起了頭,小鹿子嘴裏頭大聲喊著:“謝謝師傅!”
風二傻笑了一番,“傻孩子。”
就在這時,小鹿已經站了起來,她轉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先進去吃飯吧!我上去陪我師叔喝會酒!若他真的怪罪於我,我怕我這走出天涯村就會不安了。”
眾人點頭,不放心的望了小鹿一眼,便回去屋裏頭了,留著風二、小鹿、馬飛三人在大門口怔怔的對視著。
過了許久,小鹿才反應了過來,她大笑道:“小馬飛!你怎麼長得這麼高啊!還變白淨些了!”
馬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這些年在山洞裏頭練武的時間多,師傅每日叫我倒立,說能醒醒腦子,由於我太過愚笨,所以隻得用這種方式刺激下神經,在倒立時候,我才能感受清楚人體中的每一個穴位。鹿姐,你當日不說我學好了就會回來了嗎?為何今日才回家?”
回家?是啊,這裏是她的家。
小鹿輕歎:“小馬飛,姐姐在外麵忙活著,差點忘記了回家的路有多遠了。可是姐姐一直記得你們,想不到三年後的你,顯得老實了許多,但也貼心了許多。”
說到這裏,小鹿忍不住想笑。
的確,無愛的教育方式。的確適宜馬飛這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