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了心法,能練成自然是好事,但我可不確保那真的就是碧血劍的心法。”楚生對於劉信告訴自己的,當然不能泄漏給其他任何人,但這女子著實有些笨了些,怎麼就會是這碧血劍的持有者呢。
這碧血劍可是曾經楚家人之物,如今才重現江湖,可它的選擇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風二才不管這心法是錯是對,練了再說。萬一瞎貓遇到死耗子了呢。
他說到:“好,就這麼說定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風二知道楚生絕對是君子,於是舉起了手中的酒壇子向楚生示意再喝一口。
楚生便學著那風二將壇子舉起,大口的喝起了酒。
風二道:“豪氣。”
風二打從心底裏是很欣賞楚生的,認為這男子雖貴為天子,但在民間時卻沒有那麼多禮節,若他能放下那身枷鎖,說不定也可成為自己和無愛的知己。
與風二喝酒談笑之間,楚生不禁回憶起那個傻乎乎但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子,那個在不好意思的笑的時候,還會用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咬咬下嘴唇的女子,他對她也是充滿了好奇。
在楚生向風二傳授了心法後,倆人酒醉至深時,楚生便邀請風二入朝為官,共謀江山事。
風二卻向那楚生說到,“我知天下統一是遲早之勢,但鄙人更喜歡亡命於江湖之中,無拘無束。”
他更是勸楚生別在要那什麼王位,何不卸下軍甲,歸田於鄉裏之中,早日享受天倫之樂呢。
楚生苦笑,“天下未定,何來天倫。若是苦中作樂,又何必歸於田裏。”
風二調侃:“你既如此在乎於天下蒼生與天倫之樂,那你娶那一堆媳婦幹嘛?一生娶一人足矣。”
楚生回之:“為君者,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曆代君王,誰不是三妻四妾,連他的朝臣也是不例外的。
風二笑問:“為夫者,你可懂一生一世一對人。”
在風二眼裏,或許眼前與他共飲之人,根本就不知曉,情為何物。
楚生飲了一口酒,眼裏滿是迷茫,道:“向往過,也失去過。”
楚生說的是尹子煦,那個曾經被他當作籌碼嫁做他人婦的女子。
風二也回敬了一口酒,大笑道:“難道你就沒遇到過讓你一眼難忘,再也不願離去的女子?”
楚生隻是回了句,“沒。”
風二知曉,雖這男子能有千千萬萬個女子去愛慕他,但他隻是用他的理智在經營著他的情感,他是無比優秀的君王,但他的感情卻是空的。
空空如也。
風二繼續說到:“江湖之中也還有不少在暗地裏想吃我豆腐,半路上追著要給我生孩子的女子,但都被我一一拒絕。我的愛妻雖然早逝,但隻要我活著,她就一直隨著我的心跳動著。”
說時,他在朦朧之中看到的,是陪伴著自己的燕燕,還是從前看著自己的那般模樣,甚是甜蜜。
聽風二這麼一說,楚生感歎:“有花堪折直須折,又何需等到無花的時候空折枝。”
這是楚生對於情愛自己的理解,早已對身邊的大是大非看透,什麼悲歡離合,不過是時間裏的一根刺,久了,它自己就不見了。
風二反問他,“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喝醉酒的風二說這句話時用情極深,就好像他的妻子就在他身邊,他輕輕的喚著這句話,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不知不覺間,風二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風二含淚飲酒,笑著道:“你都不曾愛過,又怎會懂,一個女子為你生死相許的那種柔情呢?”
問世間,若不是用情至深之人,又何來如此真實的性情呢?而這句話卻正好問到楚生的心坎裏去了。
此刻的楚生才明白,或許自己從未將真心許於任何女子吧。風二雖是浪子但仍懂得人世間真情的可貴,而他貴為天子,竟膚淺得而不自知。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無愛老兒的酒還真的夠烈的,不知不覺兩人都醉了。
楚生追求的是天下大業,所以,他講情、講心,卻不講愛。
而風二追求的是一趟漂泊的旅程,所以,他愛的純粹,愛的簡單。
當兩個對待感情價值觀完全不同的人聚到了一起,喝了場酒,似乎彼此都對自己認知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看法。
又或許,一覺起來,都忘了。
你總問雨說為什麼漂泊。
雨說居無定所的生活,已經忘記了讓它回家的路。
隻是沒有人告訴你,流浪的人是不是應該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