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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顧善陪著溫暖到酒店一樓接待投資商的那邊的代表,談判時對方錯誤百出,開始是覺得現在開起的兩億八千五百六十萬五千元的價格過於高,接著又是說酒店的設備一定要最豪華的多少錢都沒事,溫暖鎮靜的聽完對方的矛盾邏輯,笑眯眯地重新講述,簡直不是魔術,但她就是有辦法把同樣的內容換作另種方法表達出來,不知對方代表十分讚賞,就連她站在一邊也聽得入了神。
談判通過了,顧善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和溫暖一起回去了。
一轉眼,竟看見了溫夜白,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上,穿著件白色的襯衫,手上端著杯酒,目光和她相撞,目不轉眼的望著她。幽黑深邃的眸子撞進了她慌亂的視線裏。
已經有一周多沒見到他了,唯一的聯係還是一周前那個晚上的電話。在那麼多次的盼望落空之外,卻在這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和他在這裏碰見,顧善有些無措。
猶豫了兩分鍾後,顧善緊緊的抱著文件,用了無限的勇氣促使自己朝他走過去,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她很想可以直接肆無忌憚地走向,在過了幾步路後,還是停住了腳步。
溫暖和對方代表噓唏完,回過頭發現了前麵的顧善:“你站在這幹嘛?”
“溫經理,我等你一起回去。”顧善擠出一個笑容。
溫暖朝她點點頭,眼睛忽然一亮,發現了不遠前的男人。
“剛才你有聽到對方的那些小要求吧?那些小問題回來你跟張助理說聲,讓他到時候修改。”溫暖回過臉,對著顧善輕聲吩咐。
“哦……那這些文件都拿去給張助理麼?”
“對。”
兩人的對話停滯不前,溫暖的眼睛沒有放在她身上,一直望著前麵,仿佛沒有要繼續與她交談的意思:“今天就這樣了,麻煩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事就不一起了。”
顧善微微地點點頭。
“……好的。”顧善也知道溫暖留下來的原因,也識相,抱著堆文件告辭。
然後她繼續向前走去,離他越來越近,一直到擦過他的身邊,走到了另個方向。
近得隻差了一個椅子的距離裏,她似乎又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他沒有叫住她,和平常一樣任由她和他一樣裝作不認識。
顧善也沒有回頭,力圖讓自己的神情十分自然。
但她的抱著文件的雙手是冰涼的,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攥住文件夾的硬殼表麵。
可是,顧善你有什麼資格傷心,你敢當著溫暖的麵走向他去嗎?難道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已經又避過了一劫,沒有人會知道你內心裏的小秘書,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她胡思亂想地回到房間,走進房間將文件放到了床上,整個人趴在了床上。
一顆心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她扒了扒頭發,從床上起身,跑到陽台呼吸新鮮空氣。
突然,她看見半小時前看見的穿著白色襯衫的溫夜白就在下麵,旁邊還有溫暖,那雙向來用來指揮大家的手,正纏在溫夜白的胳膊上,倆人若無旁人的愉快的聊天著。
顧站眼睜睜看溫夜白的手去撥溫暖吹到臉上的發,優雅地笑笑而後將她的發挽到了耳後,這種站在背後窺覬著別人的一舉一動,顧善羞愧得臉上熱辣辣的,卻怎麼也不肯移開視線。
這樣的事情,應該很正常,就像她和秦鏡在一起的感覺一樣吧。
看上去會讓人難受什麼的,是她過於少見多怪了。
其實想想也知道,溫夜白過來香港做生意,客人肯定是在香港,可能是沒有想到會是溫暖,那麼漂亮自信的女人,隻要看到他們站起來,就會覺得他們很相配,心裏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隻是,盡管知道溫夜白現在不過是在應酬客人,感覺還是有點悲哀。
想著以後會一直在溫暖麵前和他裝成陌生人,心情就難過得無法抑製,憑什麼,她也是他的客戶,為什麼她要躲躲藏藏的掩飾他們的關係?而溫暖卻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出現在公眾場合。
不免想到自己的怯懦,要是剛才她再勇敢一點,往上走幾步路的話,溫夜白現在就是和她在下麵散著步聊著天了吧?算了,根本沒有可比性,歎了聲氣,還是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低落的重新回到房間。
早上,顧善在早晨刺眼的陽光中醒來,發現自己居然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昨晚在矛盾和困擾中,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她趕緊從床上起來,去找了套衣服,進浴室洗了個澡,下樓去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