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嶺南縣的縣太爺,又是出了名的昏庸,再加上有李東賢所在的石頭村裏長劉大水在旁幫襯……
這事兒,安排得是密不透風。
葉青娥病勢沉重,不加救治,也不過就三日兩日的事。
可現在,她不光站起來,連說話的聲音,也似底氣十足!
這是,變成厲鬼來索命了?
還是,她不光是試製的藥沒用,連製出的啞藥也失效了?
何芊芊呆呆的看著葉青娥,又是驚嚇,又是困惑。
而大堂這上,蘇峰等三人,也是被驚到了。
那婦人自來到大堂,便一直癱軟如泥,無聲無息,此時,卻突然爬起來,開口要嫁妝……
三人互相傳遞了一個驚愕的眼神,同時興奮起來。
這回,是真有好戲可看了?
堂下,李東賢站著沒動,他身邊的李氏卻嗷嗷的罵開了。
“什麼嫁妝?你有什麼嫁妝?你這賤人,得了失心瘋了吧?”
“我有嫁妝!”葉青娥一字一頓道,聲音嘶啞,但卻莫名的充滿力量,“當初我嫁入你們李家,帶了白銀,五十兩!”
蘇峰微微一怔。
白銀五十兩,對於大炎的權貴之族來說,可能就是一頓飯錢。
可是,在這貧窮的嶺南縣,卻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普通一個平民,一年的生活所需,一兩半銀子便夠了。
而這婦人,帶進夫家的嫁妝是五十兩……
他似是徹底明白,今日這場大戲,為何而唱。
卻原來,這秀才,是想一箭數雕!
蘇峰眯起眼,雙手托腮,津津有味的繼續看戲。
堂下,婆子李氏又跳又叫:“你胡說!你這賤人,你這浪貨,你在家裏偷野漢子,丟人又現眼,還有臉提什麼嫁妝,像你這樣的賤人,就該拉去沉塘!裏長,我請求,拉這浪貨去沉塘……”
“咳咳……”堂上的縣太爺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師爺許一凡怒拍驚堂木:“我說,那老貨,有事說事,怎麼一張嘴就罵人?你那嘴不是嘴,是糞坑嗎?瞧把我們大人給髒得,差點吐了!”
許氏沒想到縣太爺身邊的人會出口訓她,縮縮腦袋住了嘴。
蘇峰擺擺手,氣喘籲籲擺手:“無妨,無妨,你們,繼續……”
葉青娥扭頭看了縣太爺一眼。
縣太爺歪著腦袋,對她露出詭異笑容。
葉青娥朝他福了一福,道:“既然李氏提到偷野漢子,那麼,我就來說說這野漢子的事!敢問大人,何為偷漢子?”
“噗!”蘇峰被問得連聲咳嗽起來。
“你這賤……”李氏剛要罵人,忽見一物“嗖”地扔過來。
她避閃不及,被那物事牢牢堵住嘴,隻覺一陣惡臭難忍,拔出來一看,竟是一隻破舊皂靴。
“都說了會讓我們大人吐……”許一凡摔摔打打,罵罵咧咧,“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大人放在眼裏?”
李氏幹嘔了幾聲,牢牢閉上嘴。
蘇峰那邊輕咳了一聲,十分詳盡的回答葉青娥的問題。
“所謂偷漢子,是民間通俗的說法,官話來說,叫通奸!但凡未出閣的姑娘與任一男子,又或嫁作人婦的婦人,與丈夫以外的男子……歡好……統統稱為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