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隱隱作痛,她卷起拳頭,掩在嘴邊輕聲咳嗽,“你貿然去稟明皇上,隻會讓你自己落個玷染先皇後的罪名,先皇後,早就葬入了寢陵之中,人死不能複生。”
張公公躊躇起來,左顧右盼之間做了決定,“你們先看著……她,不許再用刑,去倒杯水來!我這就去通報給皇上!”
“啪——”
杯子應聲而落。
“你說什麼?”淩天胤起身,一身龍袍沾上茶水。
王西也像聽到鬼叫似的,看著張太監,“那,那豐凡,長得和孝賢皇後一模一樣?怎麼可能啊?先皇後沒有同胞姐妹啊……皇上,這……”
“去看看。”淩天胤壓下手,冷聲道。
卻在一瞬,他發現她的畫像,也被自己用茶水弄濕了。
他心神不寧,又擺擺手,“把人壓上來!”
“嗻。”
堂下的人,滿麵傷痕,一身淤泥,嘴角帶著血跡,發辮散落,雙眼盯著地麵,不抬頭,一股子腐敗的氣息。
堂上的人,儀表堂堂,玉樹清風,暗紫色的龍袍一塵不染,眉清目秀,可銳利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她。
“抬起頭來。”他冷聲道。
林夕卻仿若沒有聽到,一直低著頭。
“朕要你,抬起頭來。”淩天胤一字一句。
王西受不住,小跑到林夕跟前兒,瞧見她的側臉,王西的手都在顫抖,“您,您抬起頭來吧!別讓皇上生氣了!”
林夕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四目相對,他的手撐住桌子,靜默不動,有好那麼一會兒,王西都以為皇上是什麼了,是不是癔症了,還是驚到血脈都不通了。
他就那麼看著她,兩人互相看著,又過了許久。
王西帶著人都下去,淩天胤才冷笑起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嘲諷道,“你倒是生了一臉的狐媚樣子。”
林夕便又低下頭去,順從的應,“奴才,天生命硬,相士說,奴才的這張臉,會給奴才招惹殺身之禍,所以奴才一直帶著人皮麵具,四處討生活,不惜隱藏性別身份,隻為活命。”
“這就是你接近朕的理由?”淩天胤坐下身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你可知道,你這張臉,讓我看見,現在就恨不得殺了你。”
果然。
林夕卻故意抬起臉,勾起唇角笑了笑,“奴才不明白,皇上你為何討厭這張臉,不是奴才自誇,男人們見了奴才這張臉,沒有不為之神魂顛倒。”
嘩啦一聲,淩天胤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眼睛再次腥紅,聲音粗啞。
“因為你的身份低賤,不配擁有這張臉。”
“這是天賜,奴才也無法選擇,奴才是低賤,可是也不能因此自毀容貌,隻能隱藏。”林夕又在地上磕了個重重的響頭,“皇上聖恩浩蕩,奴才自知罪孽深重,還請皇上,將奴才賜死,奴才從未想過要接近皇上,更別提有什麼其他目的,因為從一開始,奴才就不想進宮,是皇上強行下的旨意硬要帶奴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