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托著腮,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正在打瞌睡,妝發有些亂了,垂落在一邊的秀發在她臉邊輕晃,有種淩亂之美。
徐懷城伸出手來,想幫她將亂發掖在耳後,觸在半空,他又收了回來。
她現在是皇上的女人。
他嘴角勾了勾,卻不是在笑。
他想,隻要她過得開心快樂,就足夠了。
“皇上,奴才親眼看見,娘娘把一個男人帶進了帳篷!”
“啪!”一個重物落下的聲音。
之後是淩天胤冷若冰霜的聲音,“誰準你誣陷貴妃?!”
可是腳步聲卻漸近!
林夕醒過來,起身快速反應,看著徐懷城,“快,躲到乘衣服的箱子!在屏風後!”
徐懷城迅速行動,趕在皇帝進來之前,藏匿了身影。
“皇上來啦?”林夕眯著眼睛,水靈靈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兒,格外好看,看不出什麼異動。
“一下午你都在帳篷裏,所為何事?”淩天胤冷淡發問態度,他冰涼的手,觸到她的側臉,將她的亂發,掖在了腦後。
“午睡啊!”林夕打了個哈欠,“聽見動靜,我才起來呢!”
“哦?”淩天胤神色仍然清淡,卻步步逼近林夕,一雙銳利的眼睛,絲毫沒有委婉的意思,四目相對,帶著崩射的懷疑,他問,“沒有其他人了?”
林夕對著他笑,在一旁的梅洛緊張到出汗之際,她看了眼四周的侍衛和奴才,笑的這樣肆意,答案卻是,“有,徐懷城來了。”
“娘娘!”梅洛驚呼出聲,被林夕甩了一個利落的眼神。
四周的空氣有些凝脂成冰的味道,奴才們麵麵相覷,皇上表麵上的和氣已經崩碎,取而代之的是震怒濺起,“叫他出來。”
“吱呀—”
木箱子被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從屏風後頭顯露,徐懷城從裏麵走出來,笑意盈盈地看了皇上一眼,隨後在眾人驚愕的眼神裏,他跪下身來,聲音卻是不卑不亢,“草民徐懷城,參見皇上。”
“為何在此?”淩天胤犀利的眼神落在徐懷城身上,甚至有些殺意。
他和林夕的關係不淺,金鑾城本就滿城皆知,如今到這荒郊來狩獵,他卻還能出現在林夕的帳篷裏,她還存了欺瞞之意!
“草民近年遊曆四方,跋山涉水,無處不去,見這裏燈火闌珊,酒肉飄香,故而湊個熱鬧,沒想到誰在草民的酒壺裏下了藥,草民這才暈倒過去,幸而得貴妃娘娘相救,才能撿回一條命,而三生有幸,和娘娘共處一室,又怕皇上誤會,這才躲到暗處,還請皇上恕罪。”
徐懷城低著頭,眉目卻平淡。
氣氛低壓,奴才和侍衛們退去,皇上背著光看著林夕,仿佛隻問這一遍,“當真如此?”
“無半句虛言。”她望著他的眼。
卻在一瞬,又刺傷了自己,因為那眼中,寫滿不信和質疑。
林夕手臂僵住,這樣懷疑探究的神色,讓她想起麵前的人,曾還因為宮中的流言,刺傷他們的孩子淩嬰去滴血驗親。
他好像,從始至終,未曾信過自己,便是從前隻是因為別人的話,現在親眼所見,更是不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