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瘡藥。”淩天辰吩咐李茂。
那傷口逃了一個下午已經捂著，已經開始發言潰爛，粘著衣服，血水髒汙不堪，勉強扯下那衣服，傷口已經冒出酸脹的臭氣。
淩天辰又摔了一個杯子，冷笑著，“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錢冰忍著痛，一言不發，讓李茂幫著上藥，王衛已經伏法，兄弟們全都入了牢，估計都在接受煎熬的嚴刑拷打，或是已經咬舌自盡。
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為扶持自己所堅信的大業而在刀尖上行走，現下一失足，他們的主子，已經自己剝掉體恤下屬的皮，露出原本暴戾又冷酷的麵目。
“是屬下武功不濟，辦事不利，敵不過胤王，功虧一簣，還請殿下責罰！”錢冰抱著拳，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他也換上了新衣，刺殺皇帝用的夜行服已經被李茂丟進火堆，變成一股難聞的氣和焚燒殆盡的絲。
淩天辰仰頭又喝下一杯酒，笑笑，“過來，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飯菜，吃吧，累了一天。”
錢冰一愣，隨後也不再拘泥，大口大口的吃肉和菜，其實心裏了然，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吃下去，即使不吃，他也會有別的死法。
不如就這樣死去，棋子的命向來不值錢。
淩天辰冷眼瞧著他塞得滿滿的腮幫子，又問，“就你一個人逃出來的吧？”
錢冰被噎的說不出話，隻能連連點頭，最後喝下慢慢一大碗酒，撐得心滿意足，猛然間，胸口直接刺穿出來一尖銳物體，是劍。
飯菜裏的藥效也開始發作，渾身上下熾熱奇癢無比，嘴裏流出血跡，模糊的視線裏是淩天辰陰冷的麵容，在倒下去，了無意識。
“拖到後麵埋了，你別去，找兩個人去，就說是我一個婢女惹了天花。”淩天辰盯著錢冰死不瞑目的麵容。
他的手將錢冰的睜著的眼睛滑下來，看不見眼珠子，他喃喃，“你和王衛，一個比一個廢物，來世投胎許個好點的腦子，有你們這種人，我怎麼能成得大業？”
死了的人已經沒法在說出話來，他將那黑紗布蓋在他臉上，又喝下一杯酒，倒在錢冰身旁的地上一杯酒，沒有任何情緒的，平靜的二字：走好。
林成禍說的沒對，你心軟，可沒人對你心軟，成就帝位的路上就是要流很多的血，倒下很多的人，才能成就那路，不然，就算登上了皇位，坐也坐不穩。
兩個小太監將錢冰抬走，李茂點上熏香，屋子裏腥臭的血腥味才被壓蓋住，酒席也被撤去，下人們為淩天辰更衣洗澡，他心滿意足的回到溫暖寧靜的炕上，睜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自己的手，刹那間，他覺得這是來自地獄的爪撩，惡心冰冷無比，極其陌生，可是令人厭惡得是，這隻手正慢慢熟悉鮮血帶來的快感。
翌日，皇帝下令，即日啟程回京。
這一場塞外打獵交際之行，要這樣草草結束。
下人們沒提前得到命令，紛紛手忙腳亂的收拾行囊。
林夕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瞧著一片慌亂的樣子，馬兒的嘶鳴聲，讓她也有些悵然。